王小胖看着手里的玉罐,又看了看满地的铁皮罐,忽然咧开嘴笑了。今天不仅超额完成了任务,还捞到这么个宝贝——师父要是知道了,说不定会把那本藏着“化形丹”配方的毒经借他看一眼呢!
他小心翼翼地把装着蝎子王的玉罐贴身藏好,又检查了一遍所有罐子,确认没有遗漏,才满意地拍了拍肚子。
瘴骨林的毒雾似乎更浓了些,但王小胖的脚步却轻快得很。他晃着圆滚滚的身子,背着沉甸甸的“收获”,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师父汇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。
至于那只幼小的蝎子王,此刻正趴在玉罐底,用它那双金色的复眼,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。它还不知道,自己的命运,已经和这个胖乎乎的少年紧紧绑在了一起。王小胖背着鼓鼓囊囊的毒物罐子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瘴骨林外走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圆滚滚的轮廓在毒草丛里晃悠,倒比来时轻快了不少——怀里玉罐贴着心口,那点微温像揣了个小暖炉,让他连喘气都带着股雀跃。
破庙的轮廓在毒雾里渐渐清晰。那庙顶缺了半边,露出黢黑的椽子,门口挂着的人皮灯笼(师父说那是驱蛇虫的)被风吹得吱呀响。小胖刚走到门口,就听见庙里传来“砰”的一声,像是药罐摔在了地上。
“死胖子!磨磨蹭蹭的,抓七只蝎子要等到天塌下来?”师父的声音像破锣,裹着药渣子的腥气飘了出来。
小胖缩了缩脖子,连忙推门进去。庙里光线昏暗,只有墙角的炼丹炉燃着幽绿的火,把师父那张干瘦的脸照得忽明忽暗。地上果然碎了个瓦罐,黑色的药汁溅得到处都是,几只爬过来舔舐的毒蚁瞬间蜷成了小黑球。
“师父,您看!”小胖没敢提迟到的事,献宝似的把铁皮罐子一个个摆出来,“赤尾蝎抓了九只,超额啦!还有……还有这个!”
他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个刻着聚灵纹的玉罐,双手捧着递过去。
老柴禾似的师父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瓦罐,闻言斜睨了他一眼,接过玉罐时手指顿了顿。他捏着罐口转了半圈,眯起眼往透气孔里瞅,原本耷拉着的眉毛突然竖了起来,枯瘦的手指猛地收紧——玉罐上的聚灵纹竟隐隐发亮。
“这是……”师父的声音劈了个叉,像是被烟呛着了,他一把扯开罐盖,凑到眼前细看。
罐底,那只指节长的黑蝎子正趴在那里,尾钩上的金芒在幽暗的光线下流转。周围几只被小胖随手扔进罐底的毒蚁尸体,竟在它爬过的地方慢慢化了脓水。
师父猛地抬头,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小胖:“在哪找到的?!”
“就……就在个蝎窝里,跟其他赤尾蝎待在一起,它们都怕它。”小胖被师父的样子吓了一跳,结结巴巴地说,“毒经上说,这是蝎子王,对不?”
师父没说话,只是捧着玉罐,枯瘦的手指轻轻敲着罐壁。庙里静得只剩下炼丹炉里柴火的噼啪声,还有玉罐里小蝎子王偶尔划过罐壁的轻响。过了好一会儿,师父才重重哼了一声:“算你小子走了狗屎运。蝎子王幼崽,百只蝎群里未必能出一只,能号令万蝎,毒液提纯后……”他顿了顿,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,“能让金丹期修士的肉身都腐坏。”
小胖咽了口唾沫,金丹期?那是他只在师父的故事里听过的大人物。
“今晚就炼赤火膏。”师父把玉罐放在炼丹炉旁的石台上,又指了指那些铁皮罐,“挑三只最壮的赤尾蝎,取尾钩毒液;再去后院摘七片‘腐心叶’,半盏‘寒潭水’——动作快点,子时前得开炉。”
“是!”小胖应声,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。取蝎毒时,他特意挑了三只螯钳最粗的,用银针刺破尾钩,暗红的毒液滴进瓷碗里,很快积了小半碗,碗沿都凝起了一层白霜。
后院的腐心叶长得跟寻常青菜叶差不多,只是叶脉是黑的,碰一下指尖就会发麻。小胖摘得仔细,生怕弄坏了叶片里的汁液。寒潭水藏在庙后的石缝里,是从地下渗出来的,冰得刺骨,他用葫芦舀了半盏,回来时手指都冻得通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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