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极殿内,气氛已不是凝重,而是死寂。连夜传来的噩耗,让所有大臣面如死灰。徐胤高坐龙椅,脸色铁青,双目布满血丝,手指死死抠着宝座扶手,几乎要将其捏碎。他面前御案上,堆满了各地急报,字字泣血,句句惊心。
“陛下!” 大司农匍匐在地,声音嘶哑,“玉带河沿岸三郡,秋粮绝收已成定局!仓廪存粮,最多支撑都城三月!若不及早从……从外调粮,恐生大乱啊!” 他不敢提“中原”,如今那两个字,在朝堂已成禁忌。
“陛下!” 工部侍郎涕泪横流,“宝鼎山主脉尽毁,墨玉铁十年之内再无产出!各船厂、军器监已无料可用,新建战船、兵甲,全数停摆!镇海卫那边……”
“够了!” 徐胤猛地一掌拍在御案上,坚硬的紫檀木桌面,竟被拍出一道清晰的裂痕。他胸膛剧烈起伏,眼中戾气与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交织燃烧。
“粮仓、矿脉、战舰……好,好得很!这‘天意’,倒是精准得很!专挑我大蓬莱命脉下手!” 他声音嘶哑,如同受伤的凶兽,“吕文渊!你给朕查!都城之内,东海诸岛,乃至中原,所有精通山川地脉、能引动天地之力的大能、方士、甚至前朝遗老,一个都不许放过!朕不信,这世上真有毫无缘由、凭空而降的天罚!必是有人,以秘法妖术,暗算我蓬莱国本!”
宰相吕文渊此刻也是心惊肉跳,但比旁人多了几分阴沉的心机。他出列躬身,低声道:“陛下,老臣已命人暗查。然……此番异变,范围之广,威力之巨,时机之巧,绝非寻常方士所能为。且……” 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“老臣斗胆,据一些隐秘记载与民间古老传说,真正的天地伟力、山河意志,若被触怒,确有可能显化如此灾劫……而能引动、或者说,能代表这种‘意志’的……”
他没有说完,但殿中所有人,包括徐胤,都听懂了未尽之言——圣祖,徐福。只有那位传说中已近仙神、开创此国基业、又与九州山河有着神秘联系的开国祖,才可能有此莫测威能,以山川河海为器,行此惩戒之事!
“圣祖……” 徐胤牙关紧咬,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,眼中充满了被“背叛”的怒火与不甘,“朕开疆拓土,壮我国威,光大你之基业,何错之有?你既要示警,祠中雷殿中旗,还不够么?为何要断我粮秣,毁我矿脉,废我战舰?!你要毁了朕的心血,毁了这你亲手所创的国度吗?!”
他的咆哮在殿中回荡,无人敢应。只有那御案上的裂痕,无声蔓延。
就在这时,一名浑身湿透、满脸惊惶的钦天监官员,连滚爬爬地冲入殿中,顾不上礼仪,尖声叫道:“陛、陛下!不好了!东海……东海方向,灵气监测大阵传来急报!万里海域,灵气暴乱,海眼沸腾,有……有前所未见的超级飓风正在生成,其规模、其路径……直、直指我国都啊!”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,殿外,原本只是阴沉的天空,骤然黯淡如夜,狂风毫无征兆地呼啸而起,卷着沙石,猛烈拍打着宫殿的门窗,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巨响。远方天际,雷光如龙蛇乱舞,沉闷的雷声,一声响过一声,仿佛踏着死亡的鼓点,步步逼近。
真正的,毁灭性的天灾,来了。
徐胤猛地站起,望向殿外那如同末世降临般的天空,脸上的暴怒与不甘,终于被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所取代。他紧握的双拳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渗出血丝。
是屈服于这步步紧逼、愈演愈烈的“天罚”,下诏罪己,彻底转向?
还是……动用那最后的手段,那枚来自异教海神、据说能沟通神秘、换取力量的幽暗晶石,与这“天意”,与这“祖灵”,搏一个鱼死网破?
山河在泣,飓风将至。
蓬莱国运,及及可危。
而此刻,无人知晓,在都城东北方,那座可以俯瞰全城、名曰“观星”的荒废古台上,一个身着残破玄衣、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,正静静地望着皇宫方向,望着天边那越来越近的、连接海天的恐怖风柱。
我的眼中,倒映着风暴,也倒映着这座在畸变繁荣与恐惧绝望中挣扎的巨城。眉心处,山河琮印记微微发热,与脚下悲鸣的大地,与远方咆哮的海洋,产生着无声而磅礴的共鸣。
警告,已毕。
惩戒,已行。
若仍执迷不悟……
那么,这汇聚东海之怒、山河之悲的飓风,便将是我以山河龙气为引,为此悖逆人伦、数典忘祖之国度,降下的……
最终审判。
夜,更黑了。风,更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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