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轻描淡写的一握,如同神灵拨动了命运的琴弦。
七彩斑斓、凶名赫赫的“七情销魂阵”,连同其中肆虐的毒雾、狰狞的幻象、四名妖师蛇妖的凌厉攻势,乃至五彩蟒君志在必得的毒液洪流,都在黄辰五指合拢的刹那,发出一声微不足道的轻响,旋即如同阳光下的泡沫,无声无息地湮灭、消散。
没有残余的能量冲击,没有法则崩溃的余波,甚至连一丝微风都未曾惊起。
唯有那四具摔落在地、气息全无的蛇妖屍体,以及对面脸色煞白、瞳孔涣散、浑身抖如筛糠的五彩蟒君,如同凝固的雕塑,证明着方才那瞬息之间的生死交锋并非幻梦。
慕清寒持剑而立,冰眸之中的震撼缓缓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植於心的了然。她早已习惯黄辰这等超乎想象的手段,只是每一次亲眼目睹,依旧会为那近乎“道”的从容与绝对而心旌摇曳。她周身的月华护罩悄然敛去,怀中的冰魄玉传来温润的安定感。
寂静,在灰白的雾气中蔓延,压得五彩蟒君几乎喘不过气。
黄辰的目光,平静地落在这位方才还气焰嚣张、此刻却如同惊弓之鸟的蛇族妖将身上。那目光并不锐利,却彷佛能穿透皮囊,直视其瑟缩的妖魂。
“现在,”黄辰开口,声音依旧平淡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,如同法庭上的最终宣判,敲打在五彩蟒君几近崩溃的心防上,“可以好好说话了吗?”
五彩蟒君猛地一个激灵,从那无边的恐惧与茫然中被惊醒。他看着黄辰那双深邃如星海、淡漠如冰原的眼眸,所有的狠戾、所有的算计、所有的依仗,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,都化为了最原始的求生欲。
“噗通!”
他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,那柄象徵着权力与力量的蛇头杖被他弃如敝履地扔在一旁,硕大的蛇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前辈!前辈饶命!晚辈有眼不识泰山,冒犯天威,罪该万死!求前辈开恩,饶晚辈一条贱命!”他声音嘶哑颤抖,带着哭腔,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阴冷与高傲。
黄辰并未让他起身,只是淡淡地问道:“谁指使你来的?目的为何?那域外魔气,与你蛇族又有何干系?”
他一连三问,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。
五彩蟒君不敢有丝毫隐瞒,如同竹筒倒豆子般,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:“是……是血藤妖将!他许诺,若能夺得冰魄玉与金耳雪狐,便分润‘玄冥之眼’开启後的部分本源,助我突破境界!那……那域外魔气,也是他引入的,据说来自一个名叫‘蚀魂界’的地方,他与那里的魔物达成了某种协议……具体内容,晚辈地位低微,实在不知啊!晚辈只是一时贪念,被其利用,绝非主谋!求前辈明鉴!”
果然与血藤妖将和域外魔物脱不了干系!
慕清寒冰眸之中寒光一闪,这血藤当真是妖域毒瘤,为一己之私,竟敢引狼入室!
黄辰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,他继续问道:“你蛇族盘踞此地多年,对这迷雾林中的空间薄弱点,各类毒物瘴气的分布,应是了如指掌。将你所知,关於血藤巢穴附近,以及可能隐藏域外魔气通道的区域,尽数标注出来。”
说着,他随手一挥,一道由灵气凝聚而成的、清晰的迷雾林地形图,悬浮在五彩蟒君面前。
五彩蟒君此刻只求活命,哪敢怠慢,连忙伸出颤抖的手指,在那灵气地图上飞快地点划起来,将一处处险地、毒源、以及他怀疑可能与域外魔气有关的几个隐秘地点,详细标注了出来,甚至还补充了一些关於其他妖族势力分布的讯息。
做完这一切,他再次匍匐在地,大气都不敢喘。
黄辰扫了一眼那变得更加详尽的地图,将其信息记於心中,随即挥手散去了灵气地图。
他看着跪地不起的五彩蟒君,眼神淡漠:“念在你尚有几分用处,今日便饶你不死。”
五彩蟒君闻言,如蒙大赦,激动得连连磕头:“多谢前辈不杀之恩!多谢前辈!”
“不过,”黄辰话锋一转,“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你一身毒功,害人无数,留之无益。”
话音未落,黄辰屈指一弹,一缕细若游丝、却彷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淡金色气劲,瞬间没入五彩蟒君的丹田妖核之中!
五彩蟒君浑身剧震,脸上瞬间失去所有血色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苦修数百年的毒系妖力,正在被那缕气劲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迅速化去、剥离!不过数息之间,他妖核之中积蓄的磅礴毒力,竟被化解了七成以上!修为直接从妖丹中期跌落至妖师初期,而且根基受损,此生再难恢复到昔日境界!
虽然修为大损,但性命终究是保住了。五彩蟒君不敢有丝毫怨言,反而再次磕头谢恩,然後连滚带爬地站起身,看也不敢再看黄辰和慕清寒一眼,踉踉跄跄地逃入浓雾之中,转眼消失不见。
处理完五彩蟒君,黄辰目光转向慕清寒,见她虽无大碍,但方才在毒瘴中支撑,气息依旧有些紊乱,尤其是强行对抗那“七情销魂瘴”对心神的侵蚀,神魂也消耗不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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