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砚几乎将大半重量都压在了苏清阮身上,他的呼吸粗重而滚烫,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腔的闷痛和背后火辣辣的伤口。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,大脑像是被灌了铅,沉重得只想彻底关闭。他能感觉到苏清阮搀扶他的手臂坚定有力,耳边是她刻意放轻却难掩担忧的呼吸声。
“妈的…这雾到底有完没完…”苏清阮低声咒骂,她按照自己摸索出的那点微弱规律,搀扶着林砚在浓雾中艰难前行。四周的景物仿佛从未变过,永远是高耸入雾的竹子和脚下泥泞的土地,寂静得令人心慌。
林砚想开口让她节省体力,别说话,但喉咙干涩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,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含糊的气音。失血、内伤和剧烈的疼痛正在迅速吞噬他的意识和体力。他强撑着又走了几十步,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旋转,黑暗如同潮水般从视野边缘蔓延上来。
“喂,木头?林医生?你还好吗?”苏清阮感觉到他身体越来越沉,侧头一看,心里猛地一沉。林砚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,而是透着一股死气的灰败,眼神涣散,几乎完全是在凭借本能迈动脚步。
“不行,得停下…”苏清阮刚想扶着他找个地方休息,林砚的身体却猛地一软,彻底失去了意识,整个人向下瘫倒。
“卧槽!”苏清阮惊呼一声,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他直接摔进泥里,半拖半抱地将他安置在一处相对干燥的竹子根部。他靠在竹子上,脑袋无力地垂向一边,已然陷入深度昏迷。
“林砚!林砚!”苏清阮拍打着他的脸颊,触手一片滚烫。发烧了!伤口感染加上内伤爆发,情况急转直下。
“妈的!妈的!”苏清阮急得眼圈发红,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最后一点饮用水,想给他喂下去,但林砚牙关紧咬,水根本灌不进去,只能沿着嘴角流下。
就在她心急如焚,试图想办法唤醒林砚的时候,周围一直缓慢流动的青雾,突然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,产生了两道不自然的涟漪。
一前一后,两个穿着惨白色研究服的身影,如同鬼魅般,悄无声息地从浓雾中走了出来,恰好形成了夹击之势,将苏清阮和林砚堵在了中间。
前面那个,是个身材高瘦的男人,代号“九耳”,脸上带着一种麻木的恭敬。后面那个,则是个身形矫健、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女人,代号“云樱”。他们正是“希望”张桐的那两个跟班。
“九耳”的目光扫过昏迷不醒的林砚,最后落在如临大敌的苏清阮身上,用那种毫无起伏的语调开口:“二爷吩咐过,阻挡者,打残即可。二位,就留在这里吧。”
他口中的“二爷”,显然就是指云山酒店里的人。
他话音刚落,身后的“云樱”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,她的视线如同刀子般刮过林砚,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:“打残?呵……他把老大伤成那样,废了一手一脚!光是打残,太便宜他了!就用你们的肢体,去偿还老大的损失吧!”
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,“云樱”动了!她的速度极快,远超常人,身体如同离弦之箭,目标明确——直指守在林砚身前的苏清阮!她的右手五指成爪,指甲在昏暗中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,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抓向苏清阮的面门!
这一下要是抓实,苏清阮这张漂亮的脸蛋瞬间就得毁容!
“你他妈找死!”苏清阮瞳孔收缩,怒骂一声。林砚重伤昏迷,她退无可退!腰肢猛地向后一折,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毁容的一爪,凌厉的爪风刮得她脸颊生疼。
同时,她一直紧握在手中的“断念剪”泛起微光,看准“云樱”旧力已尽、新力未生的瞬间,不是去剪对方的实体,而是精准地朝着“云樱”手臂与身体连接处那若有若无的“连线”剪去!
“嗡!”
一声轻微的、仿佛琴弦崩断的异响!
“云樱”前冲的动作猛地一滞,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痛苦,那只抓向苏清阮的手臂如同触电般僵直了一瞬,攻势顿解!
“断念剪”对这类被操控的“傀儡”,果然有奇效!
然而,苏清阮还来不及松口气,身后的“九耳”也动了!他并没有直接攻击,而是双手快速结出一个古怪的手印,口中念念有词。
霎时间,苏清阮感到周围的青雾仿佛活了过来,变得粘稠沉重,如同泥沼般缠绕上她的四肢,极大地限制了她的动作和速度!这“九耳”的能力,竟然是操控雾气进行辅助和束缚!
“妈的!还有这种能力?!”苏清阮心中暗骂,动作瞬间迟滞。
就这么一耽搁,“云樱”已经从“断念剪”的影响中恢复过来,她眼神更加凶狠,显然被彻底激怒。她不再贸然近身,而是手腕一翻,指缝间赫然夹着三枚薄如柳叶、泛着蓝汪汪幽光的飞刀!
“看你能剪断多少!”“云樱”厉喝一声,手臂一扬!
“咻!咻!咻!”
三枚淬毒的飞刀成品字形,带着死亡的气息,分别射向苏清阮的咽喉、心口和小腹!角度刁钻,速度极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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