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阮那句“坐一起好歹有个照罪”话音刚落,餐桌下的那只脚就轻轻踢了林砚的小腿一下。
林砚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,抬眼看向她。
苏清阮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,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面前几乎没动过的餐盘,又瞥了一眼林砚那已经快吃完的盘子,声音带着点自然的嫌弃和娇气:“林砚,这饭菜我看着就没胃口,不想吃了。你吃不吃?不吃咱就走吧,这地方闷得慌。”
这话一出,桌上其他几人都愣了一下。赵强眨巴着眼,看看苏清阮那没动几口的饭菜,又看看林砚。李锐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在苏清阮和林砚之间来回扫视,带着探究。徐飞昂也略显诧异地抬了抬眼。
林砚沉默地看了苏清阮一秒,仿佛在判断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背后的含义,随即神色平淡地点点头:“我都可以。”
苏清阮闻言,很是自然地将自己那份餐盘推到了林砚面前,仿佛理所当然。
这下,连旁边几桌偷偷关注着他们这桌“特殊人物”的其他玩家,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起来。
林砚也没多说,拿起筷子,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苏清阮推过来的饭菜,动作依旧稳定,看不出情绪。
李锐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八卦之火,凑到苏清阮耳边,用气声极小地问道:“苏姐……你俩……啥时候谈上的?之前没看出来啊!卧槽,藏得够深!什么时候的事?对了,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?要是在这归墟里生娃……啧,想想都他妈刺激,就是有点麻烦啊,这鬼地方连个靠谱的产科大夫都没有吧?”
苏清阮被李锐这脑洞大开的连环问逗得噗嗤一笑,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,同样压低声音笑骂:“滚蛋!小李子你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?老娘就是单纯没胃口,不想浪费粮食,便宜他了不行啊?再瞎琢磨,信不信我把你眼镜片拆下来当飞镖玩?”
她这话声音虽小,但语气里的调侃和威胁意味十足,听得李锐缩了缩脖子,嘿嘿干笑两声,不敢再贫,但眼神里的“我懂,我都懂”的暧昧神色丝毫未减。
赵强在一旁听得咧嘴直乐,被苏清阮一个眼刀甩过去,立马埋头猛扒饭,假装自己是个透明的干饭机器。
徐飞昂看着这一幕,紧绷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,但很快又收敛,目光警惕地扫过食堂角落那个安静吃饭的“转校生”。对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对这边的插曲毫无反应。
林砚仿佛对周围的议论和目光浑然未觉,专注地解决着眼前的食物。直到将两份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,他才放下筷子,用餐巾纸擦了擦嘴,动作一丝不苟。
“吃饱了?”苏清阮挑眉看他,赤足在桌下无意识地蹭了蹭冰凉的地板。
“嗯。”林砚点头,站起身,“走吧,回教室。”
一行人离开食堂,返回高二(1)班教室。下午的课程依旧在一种压抑的平静中进行。讲台上的老师照本宣科,窗外的雨声永不停歇。那个“转校生”就坐在教室靠后的一个空位上,大部分时间都低着头,看不清表情,但偶尔抬头时,那双灰白色的、仿佛蕴藏着无尽雨幕的诡异瞳孔,总会若有若无地扫过徐飞昂的方向,带来一阵无形的寒意。
徐飞昂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,但握着笔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,如同湿冷的蛛网黏在背上,挥之不去。
林砚和苏清阮则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一个依旧冷静地观察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个细节,另一个则时而听听课,时而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(虽然没信号),甚至偶尔还会趴在桌子上小憩片刻,赤足在椅子边缘轻轻晃荡,仿佛真的只是个来混日子的普通学生。
只有他们自己知道,表面的平静下,暗流有多么汹涌。
漫长的下午终于过去,晚自习的铃声响起。
暮色笼罩下的暮雨中学,灯火通明,却更添几分诡异。教学楼像一座巨大的、散发着惨白光芒的囚笼。
晚自习没有老师看管,只有冰冷的广播偶尔提醒着保持安静。教室里,玩家们大多无心学习,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流,气氛比白天更加紧张和猜疑。
期间,有几个其他班级的玩家代表过来,试图与林砚他们沟通,想要交换关于“转校生”和“被标记者”的情报,或者商讨合作生存的可能。
但林砚的态度始终冷淡,只是简单地表示“信息有限,各自保重”,便将人打发了。苏清阮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,专心致志地用指甲刀修剪着自己本就圆润整齐的指甲,仿佛那些前来交涉的人还不如她的指甲有吸引力。
“林哥,咱们真不跟他们合作啊?人多力量大嘛。”赵强看着那几个悻悻离开的玩家背影,有些不解地小声问。
“合作?”苏清阮吹了吹指甲屑,懒洋洋地开口,“跟一群连底细都不知道、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背后捅刀子的‘同学’合作?强子,你嫌命长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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