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像一块沉重的黑布,彻底笼罩了疗养院。三楼的白炽灯依旧忽明忽暗,走廊里弥漫着比白天更浓重的压抑感,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冰。
林砚靠在107病房的门后,爪刀在掌心被握得发烫。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还有走廊里偶尔传来的、幸存者们压抑的呼吸声——按照计划,那个“晚七必须唱歌”的幸存者正待在109病房,刻意违背了规则。
七点整。
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从楼梯间的方向传来。不同于护士白天的轻盈,这脚步声沉重而规律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。
“来了。”林砚低声自语,眼神锐利如鹰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护士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。她依旧穿着白色制服,戴着口罩,空洞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,手里的注射器针头闪着寒光。她没有丝毫犹豫,径直朝着109病房走去——那里有她今晚的“清除目标”。
就在护士走到楼梯间与走廊的转角处时,光头男猛地拉动了早已准备好的绳子!绳子瞬间绷紧,正好绊在护士的膝盖处。
“砰!”
护士的身体失去平衡,重重地摔在地上,注射器脱手而出,滚到了走廊的另一头。
“动手!”林砚一声低喝,率先从门后冲了出去。
少年和另外两个幸存者也立刻从藏身处冲出,手里拿着撕成条的床单,朝着护士扑去。护士刚想爬起来,林砚已经冲到她面前,一脚踩住她的手腕,爪刀抵住了她的咽喉。
“别动。”林砚的声音冰冷,没有丝毫感情。
护士的身体剧烈挣扎起来,力气大得惊人,光头男和少年两人都几乎按不住她。但林砚的脚像一块铁,死死地钉在她的手腕上,爪刀的刀刃已经划破了她口罩边缘的皮肤,渗出了一丝暗红色的血。
“果然有实体。”林砚的眼神闪过一丝了然。这暗红色的血,与106病房里的血迹一模一样,都带着一种诡异的粘稠感——这不是鬼的血,而是“规则道具”赋予NPC的“伪血”。
护士的挣扎渐渐微弱下来,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情绪——不是恐惧,而是一种近乎“程序错乱”的茫然。她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“规则可逆,你杀违背者,那违背‘只能杀一人’的规则,会怎么样?”林砚突然开口,指尖微微用力,爪刀又深入了一分。
护士的身体猛地一僵,眼神里的茫然瞬间被一种剧烈的痛苦取代。她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,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,像是要消散在空气中。
“成功了!”光头男兴奋地大喊一声,松开了按在护士身上的手。
林砚却没有放松,反而握紧了爪刀:“不对,她的消失太顺利了,像是……完成了某种使命。”
话音刚落,三楼走廊尽头那扇没有标识的门,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“哐当”声,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撞开了。
紧接着,一阵诡异的拖拽声响起。
“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”
声音缓慢而沉重,像是有人拖着一条断腿,在走廊里一步步前行。每一步都伴随着布料摩擦地面的“沙沙”声,还有一种令人作呕的、血腥味混合着霉味的气息,顺着空气弥漫开来。
林砚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这不是护士的脚步声。
他快速站起身,朝着走廊尽头望去。昏黄的灯光下,一个身影缓缓从那扇没有标识的门后走了出来。
那是一个男人,浑身都沾满了暗红色的血,破烂的病号服紧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扭曲的轮廓。他的脖子像是没有骨头一样,软塌塌地垂在肩膀上,脑袋歪向一边,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。最诡异的是他的左脚脚踝,像是被硬生生扭断了一样,以一个极其扭曲的角度弯折着,每走一步都只能拖着那条腿,发出沉闷的拖拽声。
他的手里,紧紧攥着一把手术刀,刀刃上沾满了新鲜的血迹,还在不断地往下滴落。
“那……那是什么东西?”光头男的声音颤抖着,脸色苍白如纸。
林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——他赌对了,护士确实是可以被制服的NPC;但他也赌错了,护士根本不是这场游戏的终极BOSS,而是“守门人”,是用来镇压真正怪物的“规则工具”。
而现在,守门人被他们制服了,真正的怪物,出来了。
“跑!”林砚一声嘶吼,拉着身边的少年转身就跑。
那浑身是血的男人似乎被这声嘶吼惊动了,歪着的脑袋缓缓转了过来,空洞的眼睛锁定了林砚和少年的方向。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只是拖着断腿,以一种诡异的速度,朝着他们追了过来。
“快回病房!关上门!”林砚一边跑,一边朝着其他幸存者大喊。
但已经晚了。
那个男人的速度看似缓慢,实则快得惊人。他拖着断腿,像是不受物理规则的限制,几步就追上了那个跑在最后的幸存者。他没有丝毫犹豫,手中的手术刀猛地刺出,精准地捅进了那个幸存者的后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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