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士之旅的最后一天,清晨的阳光难得被厚重的云层遮蔽,天色灰蒙蒙的,空气里弥漫着冰雪融化前特有的湿润和寒冷。计划中悠闲的湖畔早餐和最后一次小镇漫步,被一阵略显急促的敲门声打断。
许砚辞打开他们小别墅的门,门外站着的是穿着单薄毛衣、头发微乱、脸上带着明显烦躁和一丝委屈的安景轩。他手里甚至没拿外套,就那么在清晨的冷风里站着。
“小哥?”许砚辞惊讶,“这么早?出什么事了?” 他侧身让安景轩进来,屋里温暖的空气瞬间包裹住来人。
安以诺也闻声从楼上下来,看到哥哥这副模样,同样吓了一跳:“小哥?你怎么……周婧姐呢?”
安景轩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抓了抓头发,没好气地说:“被赶出来了。”
“赶出来?”安以诺和许砚辞异口同声,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。周婧在他们面前向来是得体从容,甚至有些清冷的,很难想象她会直接把新婚丈夫“赶”出房间。
安景轩烦躁地揉了揉脸,也没隐瞒,大概说了事情经过:“我想着,回去之后,在我们房子旁边,或者附近找个合适的地方,给她也弄个工作室。就像小七在老宅有自己的阳光房工作室那样。她不是学戏剧出身的吗?以前也喜欢写点东西、弄弄剧本什么的。我觉得她应该也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,做点喜欢的事,不拍戏了也能有精神寄托。”
他这想法听起来挺周到,甚至有点浪漫。许砚辞和安以诺都点点头,觉得这主意不错。
“然后呢?”安以诺问。
“然后?”安景轩翻了个白眼,“我跟她一说,她直接跟我说,她不想再演戏了,也不想弄什么工作室。她说累了,就想在家好好休息,调理身体,然后……帮我管理星辰传媒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里带着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:“我觉得这不合适。一个女的,跑娱乐圈公司里搅和什么?管理公司多累心?而且,现在星辰这边,我和砚辞一起管得挺好的,高层架构稳定,突然加进来一个人,还是个……身份这么特殊的,底下人怎么想?怎么平衡?”
许砚辞听到这里,眉头已经微微皱起。安以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。
“所以你就没同意?”许砚辞问。
“当然没同意啊!”安景轩理直气壮,“我跟她分析了利弊,说现在这样最好,她就在家当安太太,想做什么悠闲事都行,公司的事情不用她操心。结果……” 他摊摊手,一脸“女人真不可理喻”的表情,“她就生气了,说我根本不在意她的想法,不尊重她的意愿,大男子主义……然后就把我推出来了,门还反锁了。”
客厅里安静了几秒。
然后,许砚辞长长地、意味深长地“哦”了一声。他走到安景轩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,身体前倾,脸上带着一种“我早就料到”的、混合着同情和幸灾乐祸的表情。
“看吧,” 许砚辞慢悠悠地开口,目光在安景轩郁闷的脸上扫过,“母老虎发威了。我之前跟你说什么来着?结婚以后的日子,你就过吧。这才几天?蜜月还没结束呢,矛盾就来了。”
安景轩瞪他:“许砚辞,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!”
“我这可不是风凉话,这是经验之谈,也是旁观者清。” 许砚辞靠回沙发背,姿态放松,却句句戳心,“小哥,你俩这婚,结得是挺快,也挺猛。因为当年的遗憾,因为久别重逢的激情,因为那种‘非她不可’的冲动。激情这东西,烧起来的时候是挺旺,能冲破一切阻碍。但结婚过日子,不是光靠激情就行的。”
他顿了顿,看了一眼身边的安以诺,伸手握住了她的手,眼神变得温柔而笃定:“激情战胜不了细水长流的感情,也代替不了日常的磨合、尊重和理解。你说周婧姐想帮你管理公司,是累,是可能有管理上的麻烦。但你有没有想过,她提出这个,可能不仅仅是想‘做事’,更是一种想参与你的事业、融入你的世界、证明自己价值的尝试?你一句‘女的别掺和’、‘现在这样挺好’,就把她的路堵死了,也把她的心意否决了。她能不生气吗?”
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安以诺,示意她说话,脸上带着炫耀般的温柔:“是吧,小七?你看我们家小七多好,多乖。她想做什么,设计也好,参与公司事务也好,我都支持。我们有商有量,互相尊重。这才是长久之道。”
安以诺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,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但手却回握得更紧。她看向安景轩,语气缓和但认真:“小哥,砚辞说得有道理。周婧姐不是那种需要依附男人生活的金丝雀。她有自己的事业心和能力,息影转型也是很正常的考虑。她想帮你,是把你当成最亲密的伴侣,想和你并肩作战,而不是被你护在身后、只能享受成果的附属品。你这样直接拒绝,确实有点……伤人。”
安景轩被妹妹妹夫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哑口无言,烦躁更深,但眼底却闪过一丝动摇。他当然知道周婧不是普通女人,她独立、有主见、能力出众。他只是……习惯了掌控,习惯了星辰是他和许砚辞的“地盘”,也习惯了用自己认为“对她好”的方式去安排。他没想到,这种“好”,对方并不需要,甚至视为轻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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