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南星点开依旧安安静静的vx,捏着啤酒瓶的手指紧了紧。
大约一个小时前,星云乐队在这间包厢里聚餐,鼓手和键盘手带来了自己的女朋友。贝斯手是个东北小伙,人来疯惯了,索性趁着酒兴正酣组织大家一起划酒拳。
吆喝声、起哄声交织在一起,愈发显得独自坐在一旁吃火锅的人形单影只。
倒不是他们孤立顾南星,而是他痛风又犯了,别说喝啤酒,连最爱的橙汁现在都要尽可能少沾。
鼓手心细,看众人吃的差不多了就提议转战KTV,都是一个乐队的,把他们主唱排除在外未免有点没有队友爱。
可惜顾南星没受他的好意,他不知何时开了一瓶橙汁小口啜饮,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,悠悠道:“你们去吧,我等人接。”
“谁啊?女朋友?”
键盘手已经喝上头了,笑嘻嘻地搂着女朋友就接了一句。等到包厢骤然陷入沉浸,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胡咧咧了句戳他们主唱心窝子的话。
谁不知道前段时间热搜上霸屏了好些天的事,私下都商议过不在顾南星面前提这回事,怎么自己喝几瓶酒就口无遮拦了。
“抱歉啊小顾,哥不是有意的。”键盘手拿起桌上还剩半瓶的啤酒,冲着顾南星敬了下一饮而尽。
键盘手赔罪完,众人就嘻嘻哈哈地说起别的,想把这事儿翻篇,免得顾南星越想越难受。
谁知道这家伙自己较上劲儿。
“反正我有人接。”
鼓手看了眼顾南星的脸色,小心翼翼地试探道:“哥们这段时间新交了个女朋友?”
顾南星还没应答,贝斯手就乐呵呵地揽着他的肩膀:“可以啊顾哥,啥时候把嫂子……”带给哥几个见见?
贝斯手话都没来得及说完,胳膊就被顾南星掀下去了。
“没有别人。”
没有别人……意思是还是那一个?
贝斯手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,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没支棱出一句话。
一旁干完啤酒的键盘手看不下去,接了句“还是咱们小顾深情”。
不如不接。鼓手抹了把脸,觉得他们乐队迟早要完。
好在顾南星穷大方惯了,被反复贴脸也撑着没发作,还非常体面地把人送出包厢。
几个被推出门的乐手瞪着严丝合缝的包厢门,表情各有各的怪异。
“不然还是给宋哥打个电话,让他来接一下顾哥?”
贝斯手扣了扣脸,提出一个还算靠谱的建议。
相比之下,键盘手就显得尤其损。他侧耳在门口听了半天,“小顾他不会躲里头哭吧?”
下一秒,门猛地打开了。
顾南星比着国际友好手势出现在众人面前,言简意赅:“滚。”
鼓手望着重新被关上的门叹了口气,给经纪人宋哥发了消息,确保里面那位不会因为没人接赖在包厢里。
回过头,却发现那两个要智商有莽撞要情商有酒量的家伙表情舒缓,满脸写着被骂爽了。顿时感觉两眼一黑,仅存他一个正常人的乐队根本看不到未来。
被剔出正常人籍的顾南星默默开了瓶啤酒。
他酒量不好,只喝了键盘手赔罪的量就有些发汗了。
借着朦胧的醉意,他发了那条仅一人可见的朋友圈。
只等半个小时。顾南星看着一点点暗沉下来的天色心中告诫自己。
顾南星是不折不扣的悲观主义者,被季蓉隐晦拒绝,私下又看了许多“参考文献”,心里其实已经认定了他们没有未来。
可是午夜梦回,他总会想起季蓉义无反顾奔向他的身影。源于儿时的噩梦仿佛被裹上舒适柔和的棉花,由恐惧而生出的心悸也渐渐变了味道,不讲道理地染上暧昧色彩。
她对他并非全然没有感觉。
这是顾南星唯一能确认的。
然后呢?这个世界本就是阴晴圆缺的,他又凭什么去强求那一份圆满。
可是顾南星不甘心。
他父母总说,小时候对他的挫折教育太少,才让他事事都想十全十美。
或许他们没说错,但是顾南星不想认输。
为什么不再试试?她已经如一场绮丽的梦一般降落了,他为何不能拼命追逐?即便不得善终,他也甘之如饴。
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,桌上的空酒瓶堆到了顾南星酒量的极限,他才不得不承认,原来没有她的允许,他连追逐的机会都没有。
好像冰原上的一座大房子,亮着灯,顾南星费尽力气靠近,想要暖一暖冻僵的身体。可等到他真的靠近了才发现,原来那缕光只是不小心从门缝里渗透出来的,房子的大门从来没有为他敞开过。
啤酒瓶被捏的嘎吱作响,顾南星饮尽最后一口酒,决定逃离那所房子。
大抵是命运偏爱捉弄人,不肯轻易放过逃避的悲观者。
在顾南星推开包厢门的一瞬间,他和梦中的女主角相遇了。如同偶像剧一样的情节,顾南星听到了自己心跳失衡的声音。
“哟,你这是……聚完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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