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,陆铮去部队参加战术研讨会,家里只剩下林小溪。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手里拿着昨天苏晴给她的照片,心里乱糟糟的。苏晴的话像根小刺,扎在她心里,拔不出来,也咽不下去——陆铮等了她三年?那个藏在书房里的铁盒,到底装着什么关于她的秘密? 她犹豫了半天,还是站起身,走向书房。书房的门是木色的,上面挂着个小小的铜制门环,是陆铮从老家带来的。她轻轻推开门,一股淡淡的墨香和书香味扑面而来。 书架上摆满了军事理论书,从《孙子兵法》《吴子兵法》到《现代特种作战战术》《信息化战争概论》,每本书都排列得整整齐齐,书脊干干净净,显然是被经常翻阅的。书架的最下层,放着个黑色的铁盒,巴掌大小,带着老式的铜锁,锁身有点氧化,泛着淡淡的绿色。 林小溪蹲下身,盯着那个铁盒看了半天。锁是锁着的,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她伸手碰了碰锁扣,没想到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锁居然开了。她愣了愣,忽然想起上周的事——陆铮在书房找《现代军事地形学》时,她看见他从《孙子兵法》的书页里抽出过一把小小的铜钥匙,当时她没在意,现在想来,那把钥匙应该就是开这个铁盒的。他大概是忘了把钥匙拔出来,或者……是故意留给她的? 林小溪深吸一口气,掀开铁盒的盖子。里面没有金银珠宝,也没有贵重物品,只有一叠整整齐齐的剪报、一个旧学生证,还有个深蓝色的笔记本。 剪报全是她大三到毕业前发表的文章,有她发表在报社的军营采访稿《训练场下的子弟兵》,有她报道社区故事的通讯《社区里的暖心人》,甚至还有篇她在校刊上发表的散文《我的记者梦》。每篇剪报都被精心修剪过,边角压得平平整整,没有一点褶皱。描写军人的句子旁边,用红笔勾着波浪线;提到“坚守”“责任”“奉献”的段落,旁边画着小小的五角星。 最上面的一篇剪报,是她大三时写的《训练场下的子弟兵》,文末还附着她的署名照——照片里的她扎着高马尾,穿着浅蓝色的衬衫,嘴角沾着点蛋糕奶油(那天是她的生日,采访结束后,战士们给她买了个小蛋糕庆祝)。剪报的旁边,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,字迹工整:“2020年9月12日,她笑起来有梨涡,很好看。” 林小溪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,她拿起那个旧学生证——是她当年遗落在训练场的!她记得那天采访结束后,她急着赶回报社发稿,把学生证落在了休息区的长椅上。等她第二天回去找时,学生证已经不见了,她以为是被保洁阿姨收走了,没想到一直在陆铮这里。学生证的塑封有点磨损,照片上的马尾辫被人用指尖摸得有些模糊,姓名栏里“林小溪”三个字清晰可见。 最后,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,拿起那个深蓝色的笔记本。笔记本的封面是布料做的,上面印着个小小的军徽,已经有些褪色。她翻开第一页,上面的日期是2020年9月12日,只有一句话,字迹跟剪报旁边的小字一样:“训练场,蓝色外套,梨涡,她叫林小溪。” 林小溪坐在书房的地毯上,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落在铁盒里的物品上,却暖不了她冰凉的指尖。她看着那些剪报、学生证和笔记本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,又空落落的——她从来不知道,陆铮居然默默关注了她这么久,还收藏了这么多关于她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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