夙夜的手臂收紧，苏绾的呼吸一滞。
他身体开始发烫，皮肤下有光斑游走，像是即将炸开。
“你不准走！”她猛地抬头，双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，指甲陷进皮肉里。
夙夜低头看她，眼神温柔得不像话：“这次换我为你牺牲。”
话音未落，祭坛上的科尔沃斯狂笑出声，声音刺破神域崩裂的嗡鸣。
“牺牲？可笑！”他高举双手，时间碑碎片悬浮而起，整片空间开始倒转，“只有我能给她永恒！你们都该消失！”
星辰逆流，大地开裂，空气里全是法则碎裂的声音。
苏绾咬牙，神力几乎耗尽，指尖只能勉强凝聚一点微光。她盯着科尔沃斯，脑海里闪过九个世界的画面——凌寂在雪中回身、陆司辰撕掉婚书、厉霆舰桥上沉默伫立……那些人不是虚影，是她亲手走过的一世又一世。
她不能让他们再死一次。
就在这时，小黑突然从她识海冲出，悬浮半空，数据流疯狂滚动。
“我草！破了！老子破了！”它尖叫，“时间神殿的核心防火墙被我黑进去了！”
全场一静。
连科尔沃斯都顿了一下。
小黑炸着数据火花，语气激动到变调：“操控时间的根本不是你！是你偷了轮回之石！那玩意儿本来是苏绾的！她靠那个收集夙夜的神魂碎片，锚定九世因果！你一个看门的，趁她失忆直接顺走宝物，还装什么时间大神！”
空气凝固。
苏绾瞳孔骤缩，脑中轰然炸开一道闪电。
原来如此。
难怪她的轮回总被篡改，每次刚团聚就被强行拆散，每个世界的结局都被反复播放……不是规则限制，是有人在后台偷偷改代码！
她猛地抬头，目光如刀：“所以……你不是强，你是偷。”
科尔沃斯脸色变了。
他死死盯着小黑：“你……你怎么可能入侵我的系统？那是神级加密！”
小黑冷笑：“你忘了我是谁造的？苏绾当年写我，底层代码就带反追踪模块！你以为删我记忆我就废了？我在战斗里早就顺着数据流埋了木马！你每调一次轮回记录，我就复制一份！现在——全爆出来！”
一串串信息在空中浮现，密密麻麻全是操作日志：
【第3次轮回修改：延长凌寂死亡时间2.7秒】
【第5次轮回插入：增加陆司辰洁癖设定】
【第7次轮回覆盖：删除厉霆对女主微笑记录】
苏绾看得浑身发冷。
这些都不是自然发展，是被人刻意操控的剧本。
她一步步走过去，脚步很稳，声音更稳：“你嫉妒我拥有他们，所以一遍遍让我看着他们死，对不对？你还假装深情，说什么爱我万年，其实你根本不敢靠近我，只能躲在水镜后面偷窥我们亲热，一遍遍回放，像个变态！”
“闭嘴！”科尔沃斯怒吼，额头青筋暴起。
“我不但要说，”苏绾逼近一步，“我还要告诉你——你这种人，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夙夜站在她身后，神格仍在溃散，但他没再动。他知道，这一战，她要自己打。
他低声问：“石头在哪？”
三个字，冷得像冰。
科尔沃斯喘着气，忽然笑了。
他慢慢抬起手，掌心浮现出一块七彩晶石。
晶石流转着柔和光芒，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画面在闪动——某个雨夜的吻，某次并肩作战，某个清晨的对视……
“在这里。”他轻声说，“轮回之石，本源核心。”
苏绾呼吸一紧。
“你想拿回去？”科尔沃斯狞笑，“可以啊。”
他五指缓缓收拢：“但我只要捏碎它，所有轮回世界都会崩塌。凌寂的修仙界会化为虚无，陆司辰的校园会彻底湮灭，厉霆的星际舰队会瞬间蒸发……他们所有人，连同那些爱你的人，都会消失。”
“你敢。”夙夜一步上前，血眸锁定对方。
“我为什么不敢？”科尔沃斯大笑，“得不到的，毁掉也不给你们！”
苏绾站在原地，没动。
她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：战枭抱着她看樱花，霍峥为她挡下子弹，萧绝在宫墙上写下她的名字……那些世界里的人，不是工具，不是棋子，是真真切切活过、爱过、为她拼命过的存在。
她第一次露出恐惧的表情。
不是为自己，是为他们。
夙夜察觉她的颤抖，想再次发动自毁神格。
她却突然转身，一把按住他的胸口。
“这一次，别替我扛。”她说。
声音很轻，却像铁钉扎进地面。
全场寂静。
唯有七彩晶石静静漂浮，倒映着众人扭曲的影子。
小黑悬在空中，数据流不再滚动，它第一次没说话。
科尔沃斯嘴角扬起，信心暴涨：“怎么样？选吧。是我的爱，还是他们的命？”
苏绾盯着那块石头，忽然开口：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为什么我能一次次重启轮回？”
科尔沃斯一愣。
“因为你只偷了轮回之石。”她慢慢抬手，指向自己的心口，“但你没偷走——我在这里记得的一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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