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秦家带来的,是那种最大号的铁罐,罐身上那个抱着奶瓶的胖娃娃,笑得那么灿烂,仿佛在嘲笑这个世界的贫瘠。只要打开一罐,那股浓郁的奶香和麦香能飘满整个院子,全村的孩子都会被馋得直流口水!!!
还有那几罐奶粉和黄桃罐头。奶粉,在那个年代,简直就是婴儿的“救命粮”。多少农村孩子因为母亲奶水不足,只能喝米汤、面糊糊长大,面黄肌瘦。一罐真正的奶粉,意味着一个孩子能长得更壮实,更健康!!!
这东西,比金子还难得!而那黄桃罐头,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。晶莹剔透的玻璃瓶里,一片片金黄饱满的桃肉,浸在晶莹剔透的糖水里,像琥珀一样诱人。在那个物资匮乏、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回水果的年代,这样一罐罐头,是只有最高级别的医院里,病危的病人才能享受到的“终极关怀”。寻常人家,就是过年过节,想都不敢想!!!
更别提那用油纸包着,散发着浓郁奶香的大白兔奶糖了.....这些东西,堆在那里,散发出的不仅仅是食物的香气,更是一种令人窒息的、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压迫感。整个县城,掰着手指头数,能有几家能一次性拿出这样的手笔?有的村子里的老百姓,怕是活到入土,都没亲眼见过这些东西的全貌!!!
可杏儿他娘呢?她居然还在纠结什么“感情”,什么“知根知底”。在王麻子看来,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愚蠢的笑话。面对这样一座金山,她却因为门口的一块小石子而犹豫不前!这不纯纯的大傻逼吗?!!
王麻子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狂喜与鄙夷,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真诚和热切。她知道,自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,不仅是为了秦家,更是为了她自己,为了她那个前途无量的侄女!这桩天大的富贵,她今天必须牢牢地攥在手里!!!
杏儿他娘正沉浸在自己坚守原则的悲壮感中,冷眼旁观着王麻子那张老脸如何变幻莫测。她本以为,自己这一番强硬表态,顶多让秦大柱的面子挂不住,那王媒婆最多也就是再劝几句,好让她这个做娘的,在未来的婆家面前更有分量到时候多在秦家薅一些东西!!!
可她万万没想到,这王麻子死媒婆居然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!只见王麻子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里,非但没有半分为她着想的意思,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狂热。她凑到秦大柱耳边那副亲热谄媚的模样,嘴里吐出“再介绍一个”的字眼,像一根烧红的铁针,狠狠刺进了杏儿他娘的心窝里!!!
抢?她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,抢这门亲事!要换做是以前,杏儿他娘还真不一定会同意这桩婚事,但是现在看到人家秦家的这女婿有这么厉害的实力。杏儿他娘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瞬间一片空白!!!
她那点刚刚升起的、作为母亲的矜持和威严,在“金龟婿要飞了”这个巨大的恐惧面前,被冲击得烟消云散。她这才猛然惊醒,自己刚才那番话,根本不是什么摆谱,而是亲手把一块肥肉往外推!这王麻子不是在给秦大柱找台阶下,她这是要鸠占鹊巢,把这泼天的富贵,直接揽到她自己怀里去!!!
一股怒火“腾”地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,杏儿他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。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姿态,猛地一拍大腿,霍然从板凳上站了起来,指着王麻子的鼻子就开骂了:
“我说王麻子!你个老东西,心也太偏了吧!”她的声音又尖又利,像一把锥子,瞬间划破了小院子里尴尬的寂静,“我家杏儿什么时候说过不嫁给德柱了?啊?!我不过是想多问几句,为女儿的终身大事多把把关,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不同意了???”
她往前一步,气势汹汹,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王麻子脸上了:“你这倒好,连个屁都没放明白,就要张罗着给另找婆姨了?你安的什么心!你是不是看我老秦家好,想把这门亲事拆散了,好给你自个儿那点歪心思腾地方???”
她双手往腰上一叉,活像一只护崽的母鸡,嗓门又拔高了八度:“常言道,宁拆十座庙,不毁一桩婚!你个做媒的,干的可是拉红线、结姻缘的积德事!你现在倒好,拿着把剪刀就要剪断这根线!王麻子,你摸着自个儿的良心问问,你干的这是人事吗?!你个挨千刀的黑心婆子!!!”
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,把王麻子骂得一个措手不及。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那双精明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,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算计所掩盖。她知道,这场戏,现在是真真正正地进入高潮了!!!
周围的众人听到了杏儿他娘的话之后,顿时心中有1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,不要脸太不要脸了。刚才这么多人,可是全都听见了。
杏儿他娘这一番颠倒黑白、倒打一耙的表演,让院子里面原本凝滞的空气瞬间变得无比诡异。周围的街坊邻居们,一个个都像被点了穴,动作和表情全都僵在了脸上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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