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变蛟提着雁翎刀,第一个冲进寺门。院内的积雪被踩得“咯吱”作响,几个守在院里的汉子刚拔出刀,就被锦衣卫的短铳抵住了胸口——那些汉子脸上都裹着白巾,眼神凶狠,腰间别着的竟是边军制式的腰刀,刀鞘上还沾着未干的油渍,显然是刚开封不久。
“不许动!锦衣卫办案!”骆养性紧随其后,声如洪钟,他手里举着锦衣卫的腰牌,目光扫过那些汉子,“徐允祯在哪?西跨院的马车里装的是什么?”
那些汉子却不答话,突然有人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,“嗤”地一声吹亮,就要往墙角的干草堆扔去。曹变蛟眼疾手快,绣春刀脱手而出,刀光如练,“噗”地一声刺穿了那人的手腕,火折子掉在雪地里,瞬间被积雪浇灭。“敢纵火?”他上前一步,一脚踩住那人的手腕,声音冷得像冰,“再动一下,本将军卸了你的胳膊!”
就在这时,西跨院的院门突然被撞开,十几个身着锦袍的家丁冲了出来,为首的是个面色阴鸷的中年汉子,手里握着把鎏金短刀,正是徐允祯的管家徐忠。“哪来的狂徒,敢闯徐公爷的地方!”徐忠厉声喝道,眼神扫过曹变蛟和骆养性,当看到骆养性腰间的锦衣卫腰牌时,瞳孔猛地一缩,却依旧强撑着底气,“我家公爷是皇亲国戚,你们敢动他一根手指头,就是以下犯上!”
“皇亲国戚?”骆养性冷笑一声,挥手示意队员上前,“勾结白莲教,图谋火烧皇宫,别说他是皇亲国戚,就是天王老子,今日也留不住他!”
徐忠脸色骤变,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信号炮,就要往地上摔。曹变蛟早有防备,一个箭步冲上去,手肘狠狠撞在他的胸口,徐忠“哇”地吐出一口血,信号炮掉在地上,被旁边的锦衣卫一脚踩碎。“拿下!”曹变蛟喝令道,两个锦衣卫立刻上前,反剪住徐忠的胳膊,用铁链锁住了他的手腕。
西跨院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寺内的人,大雄宝殿的门“哐当”一声被推开,徐允祯穿着件紫色的锦袍,从里面走了出来。他约莫五十岁年纪,脸上保养得极好,只是此刻脸色惨白,眼神里满是惊惶,身后跟着两个头裹白巾的白莲教头目,手里各握着一把火铳,枪口对准了曹变蛟和骆养性。
“骆指挥使,曹将军,深夜闯我报国寺,还伤我家丁,你们想干什么?”徐允祯强作镇定,声音却微微发颤,他知道今夜之事败露,可只要能撑到白莲教的援兵来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——他早在寺外安排了两百个白莲教教徒,只要听到信号炮响,就会立刻冲进来,把这些锦衣卫杀个片甲不留。
曹变蛟目光如炬,盯着徐允祯身后的两个白莲教头目,冷声道:“徐允祯,别装了!永乐村后山的火药,西跨院的兵器,元宵灯节火烧皇宫的阴谋,你以为陛下不知道?”他抬手一指西跨院,“那三辆马车里装的,是边军的火铳和火药吧?你勾结白莲教,私藏兵器,意图谋反,证据确凿,还敢狡辩!”
徐允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他没想到曹变蛟连永乐村的事都知道,显然是早有准备。身后的白莲教头目见状,突然举着火铳对准曹变蛟,厉声喝道:“别过来!再过来,我们就点燃火药,大家同归于尽!”
骆养性瞳孔一缩,他知道这两个头目说得出做得到——寺里若真藏着火药,一旦引爆,后果不堪设想。他悄悄给身边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,队员们缓缓围上去,手里的短铳对准了那两个头目,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,连寒风都仿佛凝固了。
曹变蛟却丝毫不惧,往前走了两步,目光落在徐允祯身上:“徐允祯,你是魏党余孽,先帝在位时,魏忠贤祸乱朝纲,你帮着他残害忠良,如今又勾结白莲教,想毁了这大明江山——你以为你能逃得掉?”他声音铿锵有力,字字诛心,“陛下念及你是皇亲,本想给你留个体面,可你不知悔改,非要往死路上走!”
徐允祯被说得浑身发抖,他想起魏忠贤倒台时的惨状——凌迟处死,尸骨无存,若是自己落到那般下场,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痛快。他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疯狂,对身后的白莲教头目喊道:“点燃火药!跟他们拼了!”
那两个头目立刻就要去摸怀里的火折子,可还没等他们碰到,就听“砰砰”两声枪响,两人眉心各多了个血洞,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——是藏在房檐上的锦衣卫暗哨开的枪,他们早在曹变蛟进寺前,就悄悄爬上了寺内的屋顶,盯着殿内的一举一动。
徐允祯见状,吓得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膝盖砸在积雪上,疼得他龇牙咧嘴,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。他爬过去,一把抱住骆养性的腿,哭喊道:“骆指挥使,饶命啊!是白莲教逼我的!是他们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,我才不得不跟他们合作的!我对陛下忠心耿耿,绝没有谋反之心啊!”
骆养性一脚把他踹开,眼神里满是鄙夷:“事到如今,还敢狡辩!你以为陛下会信你的鬼话?”他挥手示意队员,“把徐允祯绑起来,连同寺里的所有人,都带回锦衣卫诏狱,仔细审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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