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通州到京城的路,杨廷麟与骆养性走得比闯清军阵还沉。
亲卫的马背上绑着那名被擒的内奸——原是温体仁府里的小管事,此刻被塞了嘴,铁链锁着四肢,脑袋耷拉在马颈上,像条待宰的狗。杨廷麟肩头的伤没来得及裹好,血透过层层纱布,在藏青色官袍上晕开一片暗紫,风一吹,伤口扯着疼,却比不上心口的沉。
刚出通州十里,官道突然拐进一片荒林,雪压着枯枝,风过林梢簌簌响,竟比战场的刀风还渗人。杨廷麟勒住马,眯眼望向林深处——地上的积雪有新踩的脚印,却刻意抹得浅,分明是有人藏在里头。
“不对劲,放慢速度。”骆养性突然拔刀,锦衣卫亲卫立刻围成圈,将杨廷麟与内奸护在中间。话音刚落,林子里突然射出十几支冷箭,箭尖裹着黑布,直扑马队心口!
“挡!”骆养性挥刀劈飞两支箭,火星溅在刀面上。可箭雨太密,两名亲卫来不及反应,箭穿肩胛,闷哼着跌下马。杨廷麟扯过身边的内奸挡在身前,冷喝:“温体仁派你们来的?”
内奸吓得浑身发抖,刚要开口,林子里突然冲出百十来号蒙面人,刀光映着雪光,直扑过来——竟是温体仁豢养的私兵,穿的是流民衣裳,手里拿的却是制式军刀,显然早有预谋。
“杀了杨廷麟和骆养性!留内奸活口!”为首的蒙面人嘶吼着,刀直劈骆养性面门。骆养性侧身躲过,反手一刀划在对方胳膊上,血溅在雪地里,红得刺眼:“温体仁好狠的心!竟想杀人灭口!”
杨廷麟虽负伤,却也拔出腰间短剑,见一名私兵要砍向押内奸的亲卫,他猛地扑过去,短剑刺穿对方后腰。私兵惨叫着转身,刀擦着杨廷麟的肋骨划过,带起一片血痕。“大人小心!”亲卫扑上来,一刀结果了那私兵,却被另一人从背后砍中,倒在雪地里。
内奸趁乱要逃,却被杨廷麟一把揪住衣领:“你若敢动,先死在我剑下!”内奸吓得瘫软,只能缩在马后发抖。蒙面人见久攻不下,突然拿出火折子,朝着马队扔来——竟是浸了油的柴草,一落地就燃起来,浓烟瞬间裹住马队。
“不能恋战!往官道冲!”骆养性砍倒两名私兵,一把拽过杨廷麟的马缰绳,“我断后,你带着内奸先走!他是指证温体仁的关键,不能死!”
“驾!”杨廷麟狠抽马臀,马蹄踏过积雪,溅起一路雪沫。刚冲出土路,却见官道上还守着二十来号私兵,为首的正是温体仁的管家,手里拿着一把弩,对准了杨廷麟:“杨大人,束手就擒吧,免得受皮肉之苦!”
“放箭!”杨廷麟突然大喊,管家下意识缩头,杨廷麟趁机策马冲过去,短剑直刺管家心口。管家猝不及防,被刺中要害,倒在马下。剩下的私兵见头领死了,顿时乱了阵脚,杨廷麟挥剑劈开一条路,刚要冲出去,忽听身后传来马蹄声——是骆养性!
他浑身是血,左臂无力地垂着,显然受了重伤,身后还跟着几名幸存的亲卫。“快走!温体仁的人还会来!”骆养性嘶吼着,催马追上杨廷麟。
两人一路疾驰,直到看见京城的城楼,才敢放慢速度。内奸瘫在马背上,早已吓得面无人色;骆养性靠在马颈上,伤口的血染红了马鞍;杨廷麟肩头的伤又裂了,每一次呼吸都扯着疼。
“温体仁……这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啊。”骆养性喘着气,声音沙哑。
杨廷麟望着近在眼前的午门,眼神冷得像冰:“他越急着灭口,越说明心里有鬼。咱们活着到了京城,接下来,就该让他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了。”
马蹄声踏过护城河的冰面,朝着那座暗流涌动的紫禁城去——那里的金銮殿上,崇祯帝或许还在等着他的“罪证”;而温体仁的府邸里,早已布好了下一场杀局。可杨廷麟攥紧了剑柄,指节泛白——他不仅要带着内奸进殿,更要带着通州的血、亲卫的命,把温体仁通敌的罪证,砸在大明的朝堂之上。
马蹄声踏过护城河的冰面,朝着那座暗流涌动的紫禁城去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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