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当早做决断,若反贼攻下西安得了粮草,就如脱缰的野马再也控制不住了啊!”
曹化淳跪地磕头泣道。
“已经迟了。”崇祯极为平静的对曹化淳说道。
这个时候明明已经是慌的六神无主,崇祯也得强压着,谁都可以乱,但是朕不能,朕,是大明的天子,涉及到皇亲叛乱,谁都不敢置喙,这是皇帝的家事!
“来人,撞景阳钟六响,摆驾文华殿。”言毕崇祯迈步朝文华殿走去。
紫禁城的角楼刚浸在熹微的晨光里,兵部衙署的铜钟却突然撞碎了清晨的静谧,“当——当——当——”三声急响,像重锤砸在每个值守官员的心上。值夜的主事周延龄猛地从公案后弹起,顾不得揉醒惺忪的睡眼,就见一名驿卒浑身是汗地撞开大门,肩上的驿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,旗角的“加急”二字在晨光里泛着刺目的红。
“快!快禀部堂大人!八百里加急!陕西急报!”驿卒跪倒在地,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,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油布层层裹住的木匣,匣缝里还渗着点点泥浆——那是从陕西到京城,三千里路的风霜与急赶留下的痕迹。周延龄见状,心头顿时揪紧,八百里加急非国之大事绝不可用,寻常军情最多六百里,如今这般急迫,怕是陕西出了天塌下来的事。
他不敢耽搁,亲自捧着木匣往兵部尚书张凤翼的府邸奔去。清晨的街道还没热闹起来,只有零星的菜贩挑着担子赶路,见周延龄穿着官服狂奔,都纷纷避让,眼里满是诧异。张凤翼刚洗漱完毕,听闻有八百里加急,连朝服都没来得及穿整齐,就踩着鞋迎了出来,手指颤抖着解开油布,露出里面的密函。
密函的封蜡是陕西巡抚衙署的印信,拆开信纸,一行行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字迹映入眼帘,张凤翼越看,脸色越是苍白,到最后,握着信纸的手竟控制不住地发抖。信是陕西巡抚孙传庭的亲随所写,字里行间满是惊惶与急切:昨夜亲随潜入西安城外的叛军营地,竟意外撞见秦王朱存极、福王朱常洵的使者与叛军首领密谈,更听闻督师洪承畴早已暗中与叛军勾结,约定待叛军攻城时,打开城门作为内应,几人甚至已拟定了瓜分陕西的盟约,只待事成之后,共分天下。
“疯了!简直是疯了!”张凤翼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,茶水盏被震得叮当作响,“秦王、福王乃是宗室亲王,洪承畴更是朝廷倚重的督师,他们怎能与叛军勾结?这是要反啊!”周延龄站在一旁,听得浑身发凉,宗室与重臣通敌谋反,这要是传出去,整个大明的根基都要动摇。
张凤翼定了定神,突然想起什么,快步走到书架前,抽出一本名册翻找起来:“骆养性!对,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!此事关乎重大,绝不能走寻常奏报流程,必须让骆养性亲自带着密函去陕西,当面告知孙传庭!”他深知,如今朝中人心难测,若是通过驿站传递消息,难保不会被奸细截获,只有让锦衣卫亲自护送,才能确保消息万无一失。
周延龄立刻领命,转身再次狂奔,这次的目的地是锦衣卫衙署。此时的骆养性刚结束夜间的巡查,正坐在衙署的堂屋里歇息,听闻兵部尚书紧急召见,且事关八百里加急,当即起身,连早饭都顾不上吃,便带着几名心腹锦衣卫赶往兵部。
见到张凤翼,骆养性刚行过礼,就被张凤翼拉到内堂。当张凤翼将密函递给他,并告知秦王、福王、洪承畴通敌谋反的消息时,骆养性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。他常年执掌锦衣卫,见惯了朝堂的尔虞我诈,却从未想过,宗室亲王与封疆大吏会联手背叛朝廷,这背后牵扯的势力,恐怕远比想象中更复杂。
“张大人放心,此事交给卑职!”骆养性将密函仔细收好,塞进贴身的衣袋里,“卑职这就点齐人手,即刻启程,八百里加急赶往陕西,定将消息安全送达孙巡抚手中!”说罢,他转身就走,脚步急促却沉稳,门外的锦衣卫早已备好快马,马鞍旁挂着充足的干粮和水囊,只待骆养性一声令下,便要踏上这趟关乎大明安危的征程。
此时忽听得有钟声响起,骆养性左脚已经登进马蹬里刚要上马,“不好,是景阳钟,所有人等警戒,随我速速去见陛下!”
在和平时期,景阳钟作为“朝钟”,每天凌晨敲响,其主要作用是 “催朝” ,即催促文武百官起床、准备入宫上朝。
· 这时的敲击次数有固定规律,通常是 连续撞击数十上百声,并无特定次数的特殊含义,其作用类似于今天的起床号或上班铃,目的是确保声音传遍全城,叫醒所有官员。
当国家发生重大事件,需要在非上朝时间紧急召集百官时,撞击景阳钟就成了一种最高级别的警报。这时,响声的次数就有了严格的等级划分:
1. 撞响 三声
· 含义:有重大军事情报或事务急需商议。
· 情况举例:边境传来重要军报(无论胜败)、某地发生大规模叛乱、需要立即出兵平叛等。听到三声钟响,所有相关大臣必须立刻放下手中一切事务,火速入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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