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烬回到自己那偏僻冷清的小院时,天色已经大亮。阳光驱散了连日阴雨带来的湿冷,却驱不散他小院周遭那无形的压抑氛围。
他如同一个最普通的、早起活动的族人,低着头,快步穿过无人的小径,没有引起任何注意。怀中所揣的《太初阵解》卷轴、赤凰鼎以及那几块上品元石,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,灼烧着他的胸口,也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。
谨慎地关上房门,插好门栓,林烬背靠着门板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直到此刻,那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。一夜之间,深入禁地,遭遇玄老残魂,获得阵道传承与资源……这一切如同梦幻。
但他知道,这不是梦。丹田内那缕安静燃烧的混沌火种,怀中那沉甸甸的收获,都在提醒着他,命运的齿轮,已经开始逆转。
当务之急,是尽快将“淬体液”的药材弄到手,修复经脉,提升实力!
他没有丝毫停歇,立刻开始行动。首先,他取出一块上品元石。那浓郁精纯的元气波动,让他仅仅是握在手中,都感觉浑身舒泰。但他强忍着立刻吸收的冲动,小心地用一块干净的布将其包裹好,藏在了床下一个极其隐蔽的缝隙里。上品元石目标太大,绝不能轻易示人。
然后,他拿起那块最小的、约莫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上品元石碎片——这是玄老留下的元石中自然剥离的一小块。即便如此,其中蕴含的元气也远非下品元石可比。
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、略显陈旧的青衫,将这块元石碎片和之前那几块下品元石一起揣入怀中。这是他用来购买药材的“钱”。
他没有再去那个鱼龙混杂的大坊市,而是根据记忆,来到了青云城南区一条相对偏僻、主要面向低阶武者和普通人的小街道。这里店铺不大,客流较少,不容易引起注意。
他低着头,走进了一家名为“百草堂”的药材铺。店铺不大,药柜陈旧,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草药混合的气味。掌柜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、看起来有些精明的中年男子。
林烬没有废话,直接将默写好的“淬体液”药材清单递了过去,声音刻意压低,带着一丝沙哑:“掌柜的,照这个方子,抓三份。”
掌柜的接过清单,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,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这方子上的药材不算特别珍贵,但配伍却有些奇特,有几味药甚至属性相冲,不像是常见的药方。
他抬眼打量了一下林烬。眼前的少年面色苍白,气息微弱,衣着普通,看起来并不像什么有钱有势的主顾。
“这位小哥,你这方子……”掌柜的捋了捋山羊胡,眼中闪过一丝算计,“有几味药材可不便宜,三份下来,起码得这个数。”他伸出了五根手指,意思是五十枚金币。
这价格,显然比实际高出不少,带有试探和欺生的意味。
若是以前,林烬或许会与之理论,但现在,他时间紧迫,不想节外生枝。他直接从怀中掏出那几块下品元石和那块最小的上品元石碎片,放在柜台上。
“用这个结算。”
掌柜的目光扫过那几块下品元石,正要露出不屑,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块虽然小、却色泽深邃、灵气逼人的上品元石碎片上时,眼睛瞬间瞪圆了!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上品元石?!”他失声惊呼,声音都变了调。虽然只是碎片,但其价值,也远超五十金币!甚至把他这间小店所有药材打包卖了,都未必值这一小块碎片!
他猛地抬头,再次看向林烬的眼神彻底变了!带着震惊、贪婪和一丝敬畏。能随手拿出上品元石碎片的人,哪怕看起来再落魄,也绝不是他一个小小掌柜能招惹的!
“够了吗?”林烬语气平淡。
“够!够!绝对够了!”掌柜的连忙点头哈腰,脸上的精明算计瞬间变成了谄媚的笑容,“小哥您稍等,我这就给您抓药,保证分量十足,品质上乘!”
他手脚麻利地开始抓药,态度恭敬无比,甚至还将几味药材换成了库存中最好的品质。
很快,三份打包好的药材便递到了林烬手中。掌柜的还想找零,林烬却摆了摆手:“不用找了。”他现在不缺这点零钱,低调和效率更重要。
在掌柜的连声道谢和敬畏的目光中,林烬拿起药材,迅速离开了百草堂。
怀揣着药材,林烬心中稍定。他没有立刻回林家,而是在城中绕了几圈,确认无人跟踪后,才悄然返回了自己的小院。
回到房间,再次紧闭门窗。他没有急于开始药浴,而是盘膝坐下,将心神沉入脑海,开始仔细研究玄老传授的基础阵法知识,尤其是——聚灵阵和隐匿阵法。
“淬体液”药浴需要安静不被打扰,而且过程可能引动天地元气,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。
聚灵阵,可以汇聚周围天地元气,加速药力吸收和自身修炼;隐匿阵法,则可以屏蔽此地的气息和动静,防止被外人察觉。
这两种都是最基础的阵法,但对于从未接触过阵道的林烬而言,依旧晦涩难懂。好在玄老的传承并非简单的文字记录,而是包含着他对阵法本源的理解和无数感悟碎片,如同一位名师在亲自指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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