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外的夜风似乎更加凄厉了,裹挟着远处山林中模糊的兽吼与枝叶摩擦的诡异声响,如同无形的潮水,不断拍打着狭窄的洞口。但洞内,却暂时隔绝了那份喧嚣与危险,只剩下两人微弱却清晰的呼吸声,以及伤口处血液缓慢滴落的细微声响。
林岩背靠着冰冷的岩壁,意识在剧痛与极度疲惫的深渊边缘挣扎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间的刺痛,双臂的伤口在简陋包扎下依旧不断渗血,将布条染成深褐色。更严重的是内腑的震荡与强行引爆风雷古剑带来的能量反噬,经络中如同有无数细小的砂砾在流动,每一次灵力(哪怕只是微弱的新生循环运转)的尝试,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。
但他不能让自己彻底昏睡过去。白清雪尚未苏醒,藤蔓的毒素不明,此地也绝非久留之所。他必须保持最低限度的警觉,并尝试恢复哪怕一丝行动力。
强迫自己进入浅层的内观状态,心神沉入体内。新生能量循环的轮廓黯淡了许多,如同干涸河床上几近断流的细线,但依旧顽强地维系着。灵玉佩紧贴心口,传来持续而温和的热量,这股热量虽不能直接疗伤,却如同一股暖流,缓慢地浸润着他近乎枯竭的识海与经脉,带来一丝珍贵的安定感,并似乎……在极其缓慢地“净化”着体内因反噬而产生的能量残渣?
“微光之尘……”林岩心中微动,尝试将仅存的一丝心神,投向识海中那个淡金色的密钥符文。符文缓缓旋转,光芒同样微弱,但在灵玉佩热流的滋养下,它似乎恢复了些许活性,开始自发地散发出一种极其纯净、平和的“净化”与“调和”意念。
林岩引导着这微弱的净化之力,如同最细心的工匠,开始小心翼翼地梳理、抚平体内最混乱、最危险的几处能量节点——主要集中在双臂经络与丹田附近。过程缓慢而痛苦,但每理顺一丝乱流,他的气息就平稳一分,剧痛也减弱一丝。
同时,他也在尝试唤醒强殖单元。胸口的暗紫色印记黯淡无光,生物能量储备近乎归零,连维持最基本的生命体征监测都显得勉强。他只能通过微弱的意志链接,向它传递“优先修复宿主核心生命体征、稳定伤势、分析未知毒素”的最高指令。强殖单元如同耗尽能源的精密仪器,只传来断断续续的、冰冷的回应:“能量严重不足……执行最低限度维生协议……毒素样本分析……需获取实物……”
看来,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强殖装甲的战斗力了,但它的生物维生功能还在微弱运作,至少能帮他吊住性命。
时间在痛苦的调息中一点点流逝。洞外天色似乎有了一丝极微弱的灰白,黎明将至。
就在林岩感觉体内最致命的几处能量乱流被初步理顺,剧痛稍减,精神稍振时,身旁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呻吟。
白清雪醒了。
她修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,缓缓睁开。初时眼神还有些涣散和迷茫,但很快,属于剑修的锐利与警惕便重新凝聚。她第一时间想要起身,却牵动了手腕和脚踝的伤势,以及体内残留的麻痹毒素,闷哼一声,动作僵住。
“别动。”林岩的声音沙哑干涩,他自己也虚弱不堪,但还是立刻出声提醒,“你中了藤蔓的毒,虽然我用雷火余波涤荡过,但毒素可能未清,需要慢慢化解。”
白清雪闻声侧头,看到了靠在对面岩壁、脸色苍白如纸、浑身染血的林岩,以及他手中那柄灵光黯淡、甚至出现裂纹的风雷古剑。昏迷前的记忆碎片迅速拼合——坠落、藤蔓袭击、林岩出现、以及那最后刺破黑暗的毁灭性雷光……
“是你……救了我?”她的声音同样虚弱,带着一丝难以置信,“风雷剑……”
“情况紧急,不得已引动了古剑本源雷火。”林岩苦笑,将剑轻轻放到她身边,“剑灵受损,剑身有了裂痕……抱歉。”
白清雪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佩剑,眼中闪过心疼,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。她摇摇头:“剑修之剑,本为护道诛邪。你用它救了我,它……无悔。”她顿了顿,目光落在林岩惨不忍睹的双臂和身上,“你的伤……比我还重。”
“死不了。”林岩扯了扯嘴角,想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,却只牵动了脸上的伤口,疼得龇牙咧嘴。
白清雪不再多说,闭上眼,开始内视自身。她发现体内确实残留着一种阴冷、带着麻痹效果的毒素,正缓慢侵蚀着经脉和肌肉,但似乎被一股残留的、带着净化意味的星辉之力压制着,扩散速度极慢。她尝试调动自身剑元,金丹虽然黯淡,但根基未损,精纯的青岚剑元缓缓流转,开始主动驱除、炼化那些毒素。
“那藤蔓妖植,毒性诡异,且似乎有微弱灵智,懂得配合围猎。”林岩趁着白清雪调息,将自己所见——藤蔓的肉食性、散落的骸骨、以及最后雷爆清场的情景——简单说了一遍。
白清雪听完,眉头紧蹙:“此地看来危机四伏,远超寻常山林。我们必须尽快与其他人汇合,然后离开这片区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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