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上那条一元钱的到账短信,像是一记冰冷的嘲讽,将现实的荒诞与诡异赤裸裸地展现在刘禹面前。邪祟不仅懂得利用规则,甚至开始模仿规则的运行,这远比直白的恐怖更加令人心底发寒。
街道上,猫狗疯狂的嘶吼与镇民惊恐的尖叫混杂在一起,勾勒出一幅末世般的图景。被邪念感染的动物彻底失去了理智,红着眼睛攻击所见的一切活物,甚至开始彼此撕咬、吞噬,空气中弥漫开血腥与暴戾的气息。
清风道长出手了。他并未使用杀伤性的法术,而是以精妙的步法与手诀,穿梭于疯狂的动物之间,指尖清光连点,精准地没入它们的眉心。被清光点中的动物,眼中的红光会短暂熄灭,动作僵直片刻,随即瘫软在地,陷入昏睡,虽然邪气未除,但至少暂时停止了攻击。
刘禹和林晓月也加入进来,利用“心觉”预警和简单的驱赶,配合道长行动,将失控的动物引向相对空旷的区域,避免它们冲入民居造成更大伤亡。
忙碌了近一个时辰,街道上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,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几十只昏睡不醒的动物。
“道长,它们……还能恢复吗?”一个镇民壮着胆子问道,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担忧。
“邪气入体不深,昏睡期间,其自身生机或可缓慢驱散部分。但能否完全恢复,看其造化。”清风道长语气依旧平静,但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动物灵智低下,更易被邪念侵蚀,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,意味着邪念的渗透正在加深,变得更加无孔不入。
回到小院,气氛更加压抑。赵伟依旧昏迷,但呼吸似乎粗重了一些,眉心隐隐有黑气缭绕。
“他体内的邪气,与外界这些碎片共鸣越来越强了。”清风道长检查后,沉声道,“方才镇子骚动,邪念活跃,他虽昏迷,潜意识却如同海绵,被动吸纳了不少逸散的邪气。长此以往,恐生异变。”
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,昏迷中的赵伟,身体忽然轻微地抽搐起来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异响。他紧闭的眼皮下,眼球在快速转动,仿佛正在经历极其恐怖的梦境。一股比之前更加阴冷、更加凝聚的邪气,开始不受控制地从他周身毛孔丝丝缕缕地渗出!
“不好!他要失控!”清风道长脸色一变,迅速并指如剑,虚空画符,一道清光符印瞬间成型,压向赵伟的额头,试图稳住他体内躁动的邪气。
然而,这一次,那清光符印落在赵伟眉心,竟如同泥牛入海,只是让那渗出的邪气稍微一滞,随即以更猛烈的势头反扑回来!赵伟的身体猛地弓起,四肢不自然地扭曲,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!
“他的身体已经在被邪气改造了!”林晓月惊恐地捂住嘴。
刘禹的“心觉”清晰地“看”到,赵伟的经络正在被墨汁般的邪气强行拓宽、侵蚀,他的五脏六腑也笼罩在一片不祥的黑气之中。那缕深植于他神魂核心的邪气阴影,如同找到了肥沃土壤的毒藤,疯狂生长,与涌入的邪念碎片融合,试图彻底占据这具躯壳!
“压制不住了!”清风道长额头渗出细汗,连续打出三道更强的镇邪符箓,清光大盛,勉强将赵伟体表的邪气压回体内,但他身体的抽搐和扭曲并未停止,显然内部的对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。
“道长,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?救救他!”林晓月带着哭腔哀求。
清风道长沉默着,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赵伟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,有怜悯,有无奈,也有一丝决绝。
他缓缓收回了手,不再强行压制。
“道长?”刘禹不解。
“堵不如疏,压不如导。”清风道长声音低沉,“他神魂已与邪气深度纠缠,强行压制,只会加速其崩溃,或在某个临界点引发更剧烈的爆发。如今之际,唯有引导。”
“引导?”刘禹心中一紧,“如何引导?”
“将他体内汇聚的邪气,引导至一个可控的、或者可以舍弃的‘容器’中。”道长目光扫过院子,最终落在了角落里那些之前被符箓暂时封镇的、依旧散发着微弱邪气的动物身上。
“不可!”刘禹立刻明白了道长的意图,“这些动物也是生灵,岂能……”
“两害相权取其轻。”道长打断他,语气不容置疑,“赵伟若彻底邪化,其危害远超这些牲畜。而且,这只是权宜之计,争取时间,寻找根除之法。”
刘禹看着地上那些昏睡的、无辜被卷入的动物,又看了看痛苦扭曲、即将被邪念吞噬的赵伟,内心陷入了巨大的挣扎。这是一个电车难题,无论选择哪一边,都意味着牺牲。
就在这时,赵伟猛地睁开了眼睛!
那双眼睛里,已看不到丝毫人类的情绪,只有一片纯粹的、冰冷的、充满了毁灭欲望的黑暗!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非人的低吼,猛地挣脱了无形束缚,从地上一跃而起,周身邪气汹涌,如同出笼的猛兽,直接扑向离他最近的林晓月!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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