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都的安宁,向来如寒冬湖面刚凝结的薄冰,看似平静无波,底下却是沸腾汹涌的乱世暗流。这层脆弱的平和,终究在这一日被骤然打破。
丞相府的朱红大门被猛地撞开,一名来自会稽郡的信使踉跄闯入,与其说是奔跑,不如说是凭借生命最后的力气向前扑倒。他身上的皮甲被利器划开七八道狰狞裂口,翻卷的皮肉与凝固的血块黏结在一起,暗红的血珠顺着衣摆滴落,在光洁的石板上留下蜿蜒痕迹。信使重重跪倒在大殿中央,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哑嘶吼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的腥气:“急报——山越反了!丹阳、故鄣、歙县三地皆破,郡守战死,贼人劫掠乡里,屠戮百姓!”
短短数语,如同一柄柄重锤,狠狠砸在大殿众人的心上。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殿堂,紧接着便是压抑不住的惊呼与骚动。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臣颤巍巍出列,声音因惊惧而颤抖:“山越蛮夷向来桀骜不驯,如今竟敢公然作乱,攻陷县城!主公当速发大军剿灭,以儆效尤!”“对!必须出重兵雷霆一击,将其连根拔起,绝后患!”附和之声此起彼伏,大殿内瞬间弥漫着浓烈的杀伐之气。
萧澜端坐主位,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,发出清脆的叩击声,与殿内的嘈杂形成鲜明对比。他的目光越过群情激奋的臣子,落在队列末尾那个沉默的身影上——太史慈。
太史慈如同一杆挺拔的铁枪,稳稳伫立在角落,任凭周围议论纷纷、风声鹤唳,自岿然不动,周身散发着沉稳坚毅的气场。仿佛感受到萧澜的目光,他缓步出列,走到大殿中央,对着萧澜单膝跪地,声音沉稳有力,毫无半分犹豫:“主公,末将请命平叛!”
殿内的嘈杂瞬间平息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太史慈身上。先前那名老臣皱眉上前,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:“子义将军勇则勇矣,然山越数万之众盘踞山林,熟悉地形、擅于伏击,只你一部兵力,恐难胜任。”
太史慈没有回头,双眼直视萧澜,目光锐利而坚定:“山越虽悍,却无精良甲胄,亦缺充足粮草。他们倚仗地形可袭扰一时,却绝无久战之力。末将不需要大军,只需要主公信我。”
萧澜凝视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自信,忽然笑了。他起身走下台阶,亲自扶起太史慈,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毫无保留的信任:“我信你。”随即转头对身后亲卫下令:“去武库,取我亲自监造的三棱破甲弩箭一千支,交予子义将军。”
“三棱破甲弩箭”六字一出,殿内几名武将瞳孔骤然收缩。他们深知此箭的威力——以灌钢法锻造的箭头锋利无比,经上百次测试,五十步内可轻松洞穿寻常牛皮甲,本是专门对付重装步兵的神兵利器。如今用以对付几乎不穿甲胄的山越人,足见主公对太史慈的支持之深。
萧澜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,压低声音问道:“你的策略?”太史慈眼中闪过一丝感激,沉声回应:“围而不攻,断其粮道。再遣懂山越语者入山劝降,攻心为上。”“好。”萧澜只字不多,却道尽了全然的托付。
一个月后,一封来自会稽的捷报悄然摆在萧澜案头。捷报之上,无惨烈攻防的描述,无尸横遍野的记载,只有干脆利落的平叛经过:太史慈率军以雷霆之势封锁了山越部落所有出山通道,改良后的三棱破甲弩箭如死神的镰刀,轻易射杀了所有企图突围的悍勇之徒。恐惧在山林中蔓延的速度,远快于饥饿。
半月之后,当一名出身山越的降将带着几车热气腾腾的米饭与大块咸肉,走进最大的山越部落时,这场声势浩大的叛乱便已悄然落幕。太史慈并未屠城,而是从数万降卒中挑选了三千名精壮善战、擅长山地攀爬的年轻人,赐予他们精良皮甲与锋利环首刀,为其单独设立番号——越骑。这支由昔日叛匪组成的崭新部队,自此成为萧澜手中专门征战南方丘陵山地的一把尖刀。
捷报末尾,是太史慈的亲笔:【贼已破,兵已练,钱粮未耗分毫。皆赖主公信任与神兵之利。】
萧澜放下竹简,目光望向窗外。许都的天空澄澈如洗,南方的阴云已然散尽,一场潜在的浩劫,终以最小的代价平定,而属于他的霸业,又添了一支锐不可当的奇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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