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阳相国府内,奢靡的酒气混着烤全羊的焦香在暖如春的大殿里弥漫。舞姬们甩动水袖,香风阵阵,高坐主位的董卓正将一大块流油的羊腿塞进嘴里,满脸红光,醉态尽显。
殿门却被猛地撞开。
一股刺骨寒风裹挟着一个血人滚了进来,音乐戛然而止,舞姬们花容失色,尖叫着缩到角落。那是个败兵,盔甲碎得像被砸烂的陶罐,脸上凝固着血污与绝望,连呼吸都带着漏风的嘶嘶声,像破旧的风箱:“相……相国……汜水关,败了!”
董卓咀嚼的动作骤然停下,他缓缓将嘴里的羊肉吐在地上,那双因纵欲而浑浊的眼睛,瞬间被血色填满。“华雄呢?”声音很低,却比殿外的寒风更冷。
“华将军他……他被孙坚斩了盔缨,单骑……逃回了!”败兵不敢抬头,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。
“废物!”
董卓猛地掷出手中青铜酒爵,酒爵擦着败兵头皮飞过,“砰”地砸在殿中盘龙金柱上,留下一道深深凹痕。“传吕布!”
吕布走进大殿时,地上的血迹还未干透。报信的败兵已被拖出去,只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,空气中的酒肉香气,早被浓重的血腥味取代。董卓坐在那里,肥硕的身体像座即将喷发的火山,声音压抑又沙哑:“奉先,你可知罪?”
吕布眉头微挑,随即单膝跪地,声音铿锵有力:“孩儿不知。”
董卓冷哼一声,将一卷竹简扔到他面前:“你自己看。”竹简散开,上面是汜水关败退的详细军报。吕布扫过竹简,脸上不见半分惊慌,反而透着跃跃欲试的战意。他抬头直视董卓满是猜忌的眼睛:“义父,区区酸枣联军不过乌合之众,何足挂齿!孩儿愿亲率三千铁骑,踏平联军大营,将袁绍、曹操之流的头颅,献于义父帐前!”
他的声音里满是无与伦比的自信与骄傲,仿佛那十八路诸侯,不过是方天画戟下待宰的羔羊。
大殿内一片死寂。董卓没有立刻回答,只用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义子——太主动了,主动得不正常。一个刚投靠的人,为何急于表现?难道他与关东联军暗中勾结?这念头像条毒蛇,瞬间缠住董卓的心。他脸上的怒火缓缓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阴冷。
“呵呵。”董卓笑了,笑声干涩难听,“奉先勇武,我自然信得过。但杀鸡,焉用牛刀?”他起身走到吕布面前,亲手将他扶起,动作亲昵,眼神却冰冷,“你去守虎牢关。只要虎牢关不失,那些土鸡瓦狗,永远到不了洛阳。”
吕布身体微微一僵,眼中的战意瞬间凝固——守关?他吕布,天下无双的吕奉先,竟被派去做守门人?这是何等羞辱!“义父!”他还想争辩。
董卓却已转过身,不再看他,只挥了挥肥胖的手:“此事就这么定了,退下吧。”
吕布府邸内,方天画戟被重重插在院中的兵器架上,戟刃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。吕布扯下头盔扔在地上,沉闷的巨响震得地面微颤,他胸膛剧烈起伏,英武的面容因愤怒微微扭曲。
一名身穿玄甲的将领悄然而至,捡起地上的头盔,用袖子仔细擦拭灰尘——是张辽。“将军,何故动怒?”他的声音沉稳冷静。
吕布一拳砸在旁边石桌上,坚硬的石桌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缝隙:“董卓老贼!他竟让我去守关!”
张辽脸上毫无意外,只将擦干净的头盔放回桌上。吕布猛地回头,看向自己最信任的副将,怒火熊熊的眼中带着困惑:“文远,难道你不觉得,这是奇耻大辱?”
张辽摇头,抬头望向遥远的东方——那是陈留的方向,声音压得很低:“将军息怒,萧公子,早就料到了。”
吕布身体猛地一震,眼中的滔天怒火像被冷水浇灭大半。是啊,萧澜——那个看似文弱,眼眸中却仿佛藏着整个天下的年轻人,早就说过:“投丁原必遭猜忌,事董卓难逃骂名。”如今,一一应验。
他脸上的愤怒缓缓褪去,转而变成复杂的苦笑,长长叹了口气,声音里满是挫败与无奈:“萧公子所言,果然不差。这董卓,果然猜忌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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