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巡的銮驾刚返回咸阳,张伟还未及梳理南方农桑的收尾数据,便被嬴政召入章台宫。殿内烛火通明,嬴政指着案上散落的南方农桑奏报,语气沉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要求:“南巡所见,南方水稻、北方粟麦,农桑根基虽立,却因南北差异各自为营。朕要你一月之内,拟出《全国农桑一体化规划》,既要统摄全局,又要兼顾南北水土,不可偏废。”
张伟躬身领命,掌心已攥出冷汗。他清楚,这绝非简单的数据汇总 —— 北方关中以粟麦为核心,耐旱耐凉,种植模式成熟却受制于传统耕作;南方楚、吴、蜀诸郡以水稻为主,高温多雨,适配方案刚落地却缺乏统一规范。若强行一刀切,轻则规划形同虚设,重则引发南北农吏抵触;若过于松散,又难达嬴政 “全国统摄” 的诉求。
归衙后,张伟将南北十数郡的农桑数据铺满整间吏房,从北方的冬小麦防冻技术、粟米轮作经验,到南方的水稻适配方案、稻瘟病防治法,逐一拆解比对。粗纸堆里,他用炭笔勾勒出《南北农桑核心差异表》:横向列 “气候、土壤、主作物、核心技术、增产瓶颈”,纵向分北方(关中、河东、陇西)、南方(楚、吴、蜀、黔中),每一项差异后都标注对应的解决方案方向。
“张郎官,老博士们在衙外求见,说是听闻您拟全国农桑规划,特来‘建言’。” 李通的声音打断了张伟的思绪,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。张伟心知,这些老派博士守着 “古法农桑” 的执念,最忌 “激进变革”,此番前来,怕是要发难。
果不其然,为首的淳于博士进门便指着桌上的差异表,眉头紧锁:“张郎官,农桑之事,贵在因地因时,你欲搞‘一体化’,岂非削足适履?北方种麦、南方种稻,本是天定,强行统摄,只会乱了农桑根基!” 其余博士纷纷附和,有人甚至搬出《泛胜之书》:“古法无‘南北一体’之说,你这规划,怕是要坏了千年农桑规矩。”
张伟并未争辩,只将南方水稻适配后的增产数据、北方粟麦轮作的实效表格推到众人面前:“淳于博士,晚辈所言‘一体化’,非强求南北种同一种作物,而是‘核心技术统一、地域细节灵活’。譬如北方的表格统计法、南方的草木灰防虫法,皆可互通共享;至于种粟还是种稻,仍依地域水土而定,何来‘乱根基’之说?”
老博士们看着数据表格,一时语塞,却仍不甘:“即便如此,全国统管恐难落地,不如维持现状,各郡自守。” 张伟摇头:“现状是南方懂水稻者不懂粟麦,北方懂粟麦者不懂水稻,遇灾荒时技术无法互通,遇粮缺时调运无据可依。一体化,是通而非同,是合而非拘。”
送走老博士,吕不韦派系的吏员又找上门来。为首的王吏员语气倨傲:“丞相认为,你的规划‘管控过松’,核心技术统一虽好,但地域细节过于灵活,恐不利于中央统筹农桑物资,也难保证赋税收缴。” 张伟明白,吕不韦派系想要的是 “强管控、大一统”,借此收拢农桑权柄,可这与南方农桑的实际相悖 —— 若对南方水稻的种植细节过度管控,此前的适配成果必将付诸东流。
接下来的十余日,张伟埋首于规划草案的打磨,将 “分类管控、技术共享、数据互通” 三大核心贯穿始终:
“分类管控” 分为三级,一级管控(全国统一):农具基础尺寸、数据统计表格、农桑保险核心规则;二级管控(南北统摄):北方粟麦轮作标准、南方水稻适配参数;三级管控(郡域灵活):各县根据土壤、气候微调种植细节,报农桑司备案即可。
“技术共享” 则建立南北农桑技术库,北方的冬小麦防冻、粟米防虫技术,南方的水稻适配、稻瘟病防治法,皆汇编成册,附实操表格,下发各郡农桑吏员。
“数据互通” 更是沿用张伟最擅长的表格法,设计《全国农桑数据互通表》,每月初五各郡上报核心数据(种植面积、亩产、病虫害情况),农桑司汇总后同步至南北各郡,便于调粮、调技术。
规划草案定稿那日,张伟附上《南北农桑适配细则表》,将北方每郡的粟麦种植参数、南方每郡的水稻适配要点一一标注,小到北方犁铧的锻造比例,大到南方水稻的起垄高度,皆清晰可查。
朝堂议策那日,殿内气氛凝重。老派博士率先发难,依旧揪住 “违背古法” 不放;吕不韦派系则重申 “管控过松”,要求收紧郡域灵活调整的权限;李斯派系虽未明言,却也暗中观望,想看张伟如何平衡各方诉求。
张伟手持规划卷轴,走到殿中悬挂的《天下舆图》前,指着北方的黄土高原、南方的水乡泽国:“陛下,诸位大人,北方苦寒,粟麦为天,若强求种稻,是违天时;南方湿热,水稻为根,若强求种麦,是逆地利。臣之规划,核心技术统一,是为了让南北农桑共享实效之法;地域细节灵活,是为了不违天时地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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