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伟心里清楚,必须尽快获得支援。可赵德和吏员们拒不配合,根本不肯调拨物资。他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:若向吕不韦上报,必然会彻底得罪嫪毐,甚至可能被其势力报复;若不上报,蝗灾扩散,不仅村民遭殃,自己也会被追责。
“不能再等了!” 张伟咬牙下定决心,“立刻整理灾情数据和吏员瞒报的证据,我要亲自向丞相上报!”
他让衙役长带领村民继续治蝗,自己则通宵整理材料:将村民签字的受灾表格、赵德瞒报的供词、现场绘制的灾情分布图,一一整理成册,用驿马加急送往咸阳丞相府。为了防止嫪毐的人拦截,他特意分了三路送信,确保至少有一路能顺利抵达。
送信后的第三日,蝗灾果然有扩散的迹象,周边村落的麦田也出现了蝗虫。村民们的怨言越来越大,部分人甚至想放弃捕蝗,逃离县城。就在这危急时刻,吕不韦的批复终于到了,还带来了 500 张改良捕蝗网、1000 斤草木灰和 200 名郡府衙役。
“丞相有令:赵德瞒报灾情,纵容蝗灾扩散,即刻革职查办;嫪毐监管不力,责令其闭门思过,不得干预封地事务;张伟全权负责蝗灾防治,所需物资、人手,郡县全力配合!” 传旨的内侍高声宣读,声音传遍了县城。
村民们欢呼雀跃,治蝗的积极性更高了。有了充足的物资和人手,张伟重新调整部署:将郡府衙役分成 5 组,支援周边村落;让村民们轮换休息,保证体力;同时扩大隔离带范围,确保蝗虫不再扩散。
赵德被革职后,其他吏员再也不敢敷衍,纷纷配合张伟的工作。张伟每日汇总捕蝗数据,用表格记录 “捕蝗数量、受灾面积变化、物资消耗”,及时调整治蝗策略。比如发现蝗虫夜间活跃度低,就集中人力夜间挖沟埋卵;发现某类草木灰驱蝗效果更好,就立刻让周边村落大量收集。
经过十日的奋战,蝗灾终于得到了控制。受灾面积从最初的 3000 亩缩减到 500 亩,未扩散到周边县域;存活的麦田经过补救,虽有减产,但不至于绝收。村民们为了感谢张伟,自发组织起来,送了一块 “为民除害” 的木匾,敲锣打鼓地送到了临时治蝗指挥部。
“张舍人,多亏了你,我们才有活路啊!” 之前哭诉的中年村民握着张伟的手,热泪盈眶。
张伟接过木匾,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 —— 他知道,这次上报实情,虽然控制了灾情,却彻底得罪了嫪毐。嫪毐绝不会善罢甘休,必然会在暗中报复。
果然,就在张伟准备向吕不韦复命时,一名亲信吏员悄悄来报:“张舍人,嫪毐的门客在咸阳散布谣言,说你‘借治蝗之名,拉拢民心,意图不轨’,还说你‘故意扩大灾情,抹黑长信侯’。更麻烦的是,嫪毐已上书朝廷,要求将你调离农桑岗位,改派去边境戍边!”
张伟心里一震 —— 戍边在秦朝等同于流放,嫪毐这是想置他于死地!他刚想派人向吕不韦禀报,却又收到了另一个消息:嬴政的内侍私下派人传话,说太子听闻他治蝗有功,且不畏权贵、敢于直言,对他颇为赞赏,让他 “小心行事,太子自有考量”。
一边是嫪毐的致命报复,一边是嬴政的暗中关注,张伟的处境变得更加微妙。他知道,嫪毐在朝中势力庞大,吕不韦虽然支持他,但也未必愿意为了他与嫪毐彻底撕破脸。
夜色渐深,张伟坐在临时指挥部里,看着桌上的治蝗数据表格和那块 “为民除害” 的木匾,心里满是纠结。嫪毐的弹劾已在路上,他该如何应对?吕不韦会不会迫于压力,将他调离?嬴政的关注,又能给他带来多少庇护?
更让他担忧的是,若真被调离农桑岗位,他苦心制定的农桑标准化方案,很可能会被老派势力和嫪毐的人篡改,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,洒在表格上,映出密密麻麻的数据。这些数据见证了他的努力,也成了他得罪嫪毐的 “罪证”。一场围绕他仕途命运的博弈,已在咸阳悄然展开。
张伟握紧了拳头,眼神渐渐坚定 —— 无论前路多艰难,他都要坚守自己的底线,保住农桑新政,不让村民们的希望落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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