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桑司的烛火映着张伟紧绷的脸,联合工坊的急报就摊在案上,“粗纸加工区烧毁、曲辕犁半成品尽毁、三名工匠受伤” 的字样像烙铁一样烫眼。还有三天就是农桑新政成果展,实操展区的核心演示全靠工坊的工具和工艺,要是演示黄了,新政的 “农桑 + 手工业” 模式就成了空谈。
“张主事,要不我连夜赶回县域?” 王旬急得直跺脚,“工坊的工匠我都熟,说不定能快点抢修。”
“你不能走。” 张伟按住他,指尖划过案上的联盟工坊分布图,“成果展这边离不开你,我远程制定方案,你留在咸阳协调成果展的实操演示,咱们双线作战。”
话音刚落,他就拿起炭笔,在粗纸上快速勾勒 “工坊重建四步方案”,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深夜格外清晰:
1.紧急抢修:优先修复核心设备(铁匠炉、抄纸槽),用合作社储备资金采购急需材料(铁料、麻料),调派联盟其他工坊的工匠支援,确保成果展演示用的工具能按时赶制出来;
2.订单分流:将工坊未完成的邻县农具订单、粗纸订单,临时分流给县域另外两个小工坊,签订 “代加工协议”,按件支付酬劳,避免违约赔偿;
3.人心稳定:由王二牛牵头,召开工匠和村民大会,出示朝廷即将下拨的重建补贴文书,承诺 “受伤工匠医药费全报、停工期间工钱照发”,打消大家对工坊倒闭的顾虑;
4.防火整改:重建时增设防火设施(挖防火沟、备足沙土水桶、划分易燃材料存放区),避免再次发生火灾。
方案写好后,张伟立刻让人找来快马驿卒,叮嘱道:“务必在明日午时前把方案交给王二牛,让他按方案执行,有任何问题,随时传信回来。”
驿卒刚走,韩腾就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语气找上门:“张主事,听说你老家的工坊烧了?真是可惜,看来成果展的实操演示,只能取消了。”
“多谢韩科长关心,演示不会取消。” 张伟抬眼看向他,眼神平静却带着力量,“联盟工坊齐心协力,三天内就能赶制出演示工具,倒是韩科长,还是多关心一下成果展的资料整理,别再出‘遗失’的岔子。”
韩腾脸色一僵,没再多说,悻悻离去。张伟知道,韩腾肯定在等着看他的笑话,甚至可能暗中阻挠工坊重建,他必须让方案落地更快、更稳。
第二天傍晚,县域传来第一封回信:王二牛已经按方案召开了大会,可工匠们士气低落,部分村民也在散布 “工坊烧了就再也建不起来” 的谣言,还有两名受伤工匠的家属堵在工坊门口,要求立刻赔偿。
“人心不稳,万事难成。” 张伟看完回信,立刻写下第二封指令,让驿卒连夜送去:“第一,给受伤工匠家属预付半年工钱,承诺痊愈后优先安排工作;第二,让李伯拿出合作社的储备账本,当众展示‘重建资金充足’,消除大家对资金的顾虑;第三,组织工匠代表去联盟其他工坊参观,看看支援的工匠和材料已经在路上,增强信心。”
他还特意在信中补充:“我已向司长申请,朝廷将下拨 50 贯重建补贴,后续还会协调郡府的铁料和木材,确保重建顺利。”
第三天中午,好消息传来:受伤工匠家属的情绪稳定了,工匠们看到支援的工匠带着铁料、木材赶到工坊,又看到合作社充足的资金储备,都主动加入抢修队伍。联盟的清河县工坊还送来了两台现成的小型铁匠炉,解了燃眉之急。
“按这个进度,明天就能赶制出成果展需要的曲辕犁、脱粒架,后天就能修复抄纸槽,演示肯定能正常进行!” 王二牛在信中写道,字里行间满是振奋。
张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,可他不敢松懈。成果展当天一早,他就让王旬带着从县域赶制出来的工具,去实操展区布置。李铁匠和村民们也按时抵达咸阳,脸上带着疲惫却坚定的笑容 —— 他们为了赶制工具,已经两夜没合眼了。
成果展正式开始,嬴政太子带着文武大臣走进展区,首先就被实操展区的锻造声吸引。李铁匠正带着工匠演示曲辕犁犁铧的 “三烧三锻”,通红的犁铧在铁锤下逐渐成型,旁边的村民则演示着粗纸制作,抄纸、晾晒、压平,一套流程行云流水。
“这农具改良得不错,粗纸也比传统的坚韧。” 太子拿起一张刚做好的粗纸,轻轻揉搓,赞许地点点头。
张伟上前汇报:“回太子,这套农具和粗纸制作工艺,都来自县域的联合工坊。工坊日前虽遇火灾,但在联盟协作和朝廷支持下,已快速抢修,目前已恢复部分生产。后续我们会进一步优化防火措施,让工坊更好地服务农桑。”
太子看向他,眼神里带着欣赏:“遇事不慌,处置得当,新政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吏员,是农桑之幸。”
大臣们也纷纷称赞,就连之前持反对意见的老派官员,也认可了 “农桑 + 手工业” 模式的实效。韩腾站在人群后面,脸色难看,却插不上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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