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伟在农具工坊的木桌上铺开县域地图时,晨光刚透过窗棂洒进来,在地图上画出一道斜斜的金线。桌旁围坐着张村的王二牛、枯井村的老周等十名农桑骨干,每个人手里都攥着竹简,脸上满是纠结 —— 前一晚刚敲定要从现有村抽调骨干支援偏远村,可谁都担心,自己走了,原村的农桑工作会断档。
“俺走了,张村的脱粒架修造没人教咋办?” 王二牛挠着头,手指在地图上张村的位置戳了戳,“上次李铁匠生病,还是俺带着村民修的犁头,俺走了,他们遇到难题找谁?” 老周也跟着点头:“枯井村的新麦刚种下去,得盯着浇水施肥,俺要是去了乱石村,村里的麦苗怕要出问题。”
张伟看着众人的顾虑,心里早有了主意。他从布包里掏出一本粗纸装订的册子,上面写着 “农桑骨干培训计划”:“咱们办个培训班,十天一期,教选种、工具修造、防灾,每个村再选两个年轻的村民跟着学 —— 你们去偏远村时,带一个新手;原村留一个新手,老带新,断不了层!”
众人眼睛一亮。王二牛第一个举手:“俺同意!俺带两个后生学修农具,保证俺走了,他们也能顶上来!” 老周也松了口气:“要是能教出新手,俺去偏远村也放心。”
培训班设在工坊旁的空棚里,第一天就来了二十个年轻村民。张伟把课程分成三类:上午学 “选种与施肥”,由老周主讲 —— 他种了一辈子地,知道哪种粟米抗旱、哪种小麦耐寒;下午学 “工具修造”,李铁匠带着大家拆修曲辕犁、脱粒架,教怎么磨犁铧、补竹管;晚上则学 “简易记账与防灾”,张伟教大家用表格记收成、用草木灰防蝗,还编了口诀:“选种看颗粒,饱满不缺角;施肥撒草木,每亩两筐够;防灾先看天,下雨修渡槽。”
培训时的笑话没断过。王二牛自告奋勇帮着教修农具,结果教新手拆犁轴时,自己先把零件弄混了,找了半天找不到犁销,急得满头汗。“二牛,你这是拆了装不回去啊?” 李铁匠笑着递过犁销,“上次你拆自家犁,不也这样?” 王二牛红着脸:“那是俺故意考验新手,看他们能不能找着!” 众人哄堂大笑,新手们也放松下来,跟着他慢慢学。
老周教选种时,让大家分辨 “好种与坏种”,有个新手把瘪粒当成了好种,老周没批评,只是抓了把好种和瘪粒分别种在两个小土盆里:“过三天来看,你就知道为啥不能选瘪粒。” 三天后,好种发了芽,瘪粒没动静,新手红着脸说:“周叔,俺记住了,以后选种只挑饱满的!”
最热闹的是学记账。张伟教大家用 “石、斗、升” 换算,王二牛拿着炭笔在纸上画,把 “五石三斗” 写成了 “五斗三石”,还振振有词:“不都是数字嘛,顺序不碍事!” 张伟敲了敲他的手:“这可差远了!五石三斗能供一户人吃半年,五斗三石只够吃半个月,记错了合作社要赔本的!” 王二牛吐吐舌头,赶紧改过来,之后学记账时,眼睛瞪得溜圆,再也不敢马虎。
十天后,培训班结业。张伟按 “老带新” 模式调配骨干:王二牛带两个新手去最偏远的沙洼村,老周带一个新手去乱石村,剩下的骨干各带一人,分赴其他三个偏远村。“你们去了先别推广合作社,先帮村民修农具、解种植难题,等他们信你了,再提合作社的事。” 张伟叮嘱道,“每十天给我送一次信,有解决不了的事,随时找我。”
王二牛去沙洼村的第一天就碰了壁。村民见他们是外乡来的,都躲着走,有个壮汉还叉着腰拦在村口:“俺们村不用外人管农桑,你们赶紧走!” 王二牛没急着辩解,看见村头有个断了柄的脱粒架,就带着新手蹲在旁边修。他把断柄拆下来,找了根粗木,削成合适的形状,用麻绳捆紧,还在接口处涂了草木灰防潮。村民们渐渐围过来,有人小声说:“这脱粒架坏了半个月,没人会修,他倒会弄。”
修完脱粒架,王二牛又帮着村民查看麦田 —— 沙洼村的麦苗长得黄,是因为施肥太少。他教大家把草木灰和土混合,撒在麦苗根部,还说:“过五天再来看,保证麦苗变绿!” 五天后,麦苗果然绿油油的,村民们对王二牛彻底改观,壮汉还主动来道歉:“之前是俺不对,你别往心里去,以后农桑的事,俺们听你的!”
老周在乱石村也顺利打开了局面。村里的荞麦苗长得稀,是因为播种太密。老周教大家把密的苗拔掉一些,留三寸间距,还说:“苗太密了争养分,反而长不好。” 村民们半信半疑地照做,没过几天,荞麦苗就长得又壮又齐,里正还特意杀了只鸡,请老周吃饭。
就在骨干们在偏远村站稳脚跟时,合作社的筹备也进入了尾声。张伟带着赵三、李伯,在县域中心的张村搭了个 “农桑合作社” 的木牌,整合了各村上交的种子五百石、工具一百具 —— 有曲辕犁、脱粒架、播种漏斗,还有之前造的竹管渡槽零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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