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收的麦香还没散尽,县丞府的快马就踏破了张村的晨雾。赵三勒住缰绳,手里的竹简被攥得发皱,老远就喊:“张伟!紧急通知!十日之后,关中农桑交流会在邻县举办,县丞大人让你带改良农具成果参会,还要现场演示,事关咱们县的评级,绝不能输!”
张伟刚帮村民把最后一批麦粒归仓,满手的麦糠还没来得及擦,闻言心里咯噔一下。他低头看了看旁边的木架脱粒架和竹管渡槽,眉头皱了起来:“交流会?还要现场演示?咱们的工具都是木头竹条做的,会不会太简陋了?”
“我也担心这个!” 赵三跳下马,抹了把汗,“听说邻县准备的是‘水力脱粒机’‘青铜曲辕犁’,全是金属打造的,看着就气派。咱们这些‘土疙瘩’,怕是拿不出手啊!”
村民们也围了过来,王二牛急得直搓手:“那咋办?总不能临时造个水力脱粒机吧?俺连那玩意儿的图纸都没见过!” 李伯蹲在田埂上,抽着旱烟叹气:“要不…… 咱们就说工具坏了,不去了?”
“不行!” 张伟立刻否定,“这不仅是展示工具,更是让咱们县的农桑经验被认可的机会。简陋不怕,咱们的优势是低成本、易推广,只要能解决实际问题,就是好工具!”
他当即拍板:“给现有工具升级!脱粒架加个可转动木柄,省力气;竹管渡槽加支撑木柱,抗冲刷;再做几个迷你模型,方便展示;最后编一本《简易农具使用手册》,图文并茂,让大家一看就懂!”
说干就干,张伟带着工匠们连夜开工。王二牛自告奋勇给脱粒架装木柄,结果丈量尺寸时看反了刻度,把木柄钉得歪歪扭扭,推起来 “咯吱咯吱” 响,还差点把自己晃倒。众人笑得直不起腰,他红着脸拆了重钉:“失误!纯属失误!下次肯定准!”
赵三也来帮忙给渡槽模型刷桐油,结果不小心把油桶扣在了模型上,好好的竹管渡槽瞬间变成了 “油光满面的泥鳅”,他尴尬地挠头:“要不…… 就说这是‘防水加强版’?”
折腾了三天,改良后的工具终于成型:脱粒架的木柄可灵活转动,捶打时比之前省了一半力气;竹管渡槽接口处加了加固木环,还做了可拆卸设计,方便运输和维修;张伟还特意请识字的小吏画了工具图纸,配上简单的文字说明,编印成《简易农具使用手册》,用粗纸印刷了几十份。
出发去交流会的前一天,周粮商突然派人送来一坛酒,伙计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张吏员,我家东家说了,祝你交流会顺利,要是输了也别灰心,大不了回来继续跟他学做买卖!”
张伟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挑衅,冷笑一声:“替我谢谢周东家,我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!” 说完,让王二牛把酒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,还捎了句话:“好好管好自己的粮铺,别惦记不该惦记的事!”
交流会设在邻县的开阔地,各县的农桑吏带着成果陆续赶来。看着邻县展示的 “水力脱粒机”“青铜曲辕犁”,赵三的脸瞬间白了:“你看人家的工具,全是金属的,咱们的木头竹管,怕是要被笑话了!”
果然,没过多久,邻县的农桑吏李大人就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。他穿着锦缎官服,手里把玩着折扇,瞥了眼张伟的工具,嘴角撇得老高:“这位就是张县丞手下的农桑吏?怎么带着些‘破烂木头’就来了?这交流会是展示真本事的地方,不是收废品的吧?”
他身后的随从们纷纷附和,有人指着脱粒架笑道:“这玩意儿看着还没我家的鸡窝结实,能脱粒吗?别是来凑数的吧!”
赵三气得脸通红,就要上前理论,被张伟拦住。张伟笑着走上前,手里拿着脱粒架的木柄:“李大人,农具好不好,不在于材料贵重,而在于是否实用。你的水力脱粒机确实精巧,可建一座要花五十贯,还得有活水才能运转,咱们关中多少偏远村落缺水缺银,根本用不起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脱粒架:“我这脱粒架,用普通原木和竹条就能做,成本不过三贯,村民一天就能学会制作,一亩麦脱粒比石碾快三倍,比你的水力脱粒机更适合基层推广。这难道不是真本事?”
李大人脸色一沉,显然没料到张伟这么能说,他冷哼一声:“口说无凭,有本事现场演示!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,我就服你!”
“正有此意!” 张伟早有准备,让人抬来两捆等量的麦穗,一捆放在自己的脱粒架上,一捆送到邻县的水力脱粒机旁。王二牛自告奋勇操作脱粒架,他握住木柄轻轻转动,麦穗在竹条上翻滚捶打,麦粒 “哗啦啦” 地掉进下方的布兜,不到一炷香的时间,一捆麦穗就脱完了,麦粒干净无杂质。
而邻县的水力脱粒机,光是引水启动就花了半炷香的时间,还因为水流不稳,脱粒时多次卡住,最后脱完的麦粒里混着不少麦壳和碎麦秆,效率比张伟的脱粒架慢了整整一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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