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伟带着赵三和李伯出发时,天刚蒙蒙亮。马车刚出张村就陷进了泥坑 —— 李伯非要把自家腌的咸菜、烤的红薯全塞进车里,美其名曰 “偏远村缺吃食,给乡亲们尝尝”,结果把车轮压得直打晃。
“李伯,咱们是去推广工具,不是走亲戚赶庙会!” 张伟拽着车辕喊,赵三在后面推,脸憋得通红,“这红薯再留着,咱们就得徒步去了!”
李伯舍不得扔,最后还是张伟灵机一动,把咸菜分给路边的村民,才让马车脱困。赵三拍着胸口喘粗气:“下次再让李伯备行李,我就装病不来了!” 这话刚说完,他就发现自己带的文书拿反了,原本要给偏远村的农具草图,倒过来看像只歪脖子鸡,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。
折腾到晌午,三人才到县东最偏的乱石村。刚进村口,就被几个挎着柴刀的青壮年拦住,为首的汉子浓眉大眼,嗓门像打雷:“你们是啥人?来俺们村干啥?”
“俺们是县丞府的,来教大家造省力农具!” 赵三掏出令牌,还没亮完就被汉子打断:“别拿官府吓唬人!上次来个货郎,说卖‘省力锄头’,结果是个断柄的,骗了俺们两石粟米!”
张伟赶紧上前解释,可村民们压根不听,围过来看热闹的老族长捋着胡子冷笑:“外乡人尽会吹牛,俺们村缺竹少木,连石碾子都是凑合用的,你能造啥工具?”
人群里突然挤出个愣头青,是汉子的弟弟王二牛,举着个破竹筐喊:“俺看他就是来骗吃的!有本事造个播种的,俺们就信你!” 说着还把筐往张伟面前一递,筐底漏了个大洞,麦粒撒了一地。
王二牛自己也愣了,赶紧蹲下身捡麦粒,脸憋得通红。张伟没笑他,反而蹲下来帮着捡:“这筐确实不行,不过俺们不用竹子,用荆条就能编播种筐。”
“荆条?那玩意儿扎手,能编筐?” 老族长显然不信。张伟却不慌不忙,指着村边的荆条丛:“族长要是信得过,给俺们半个时辰,俺编个筐给大家看看。”
老族长挥挥手,让村民们让出块空地。张伟带着李伯砍荆条,赵三自告奋勇要帮忙,结果刚折下一根荆条,就被刺扎了手,疼得他直甩手,还嘴硬:“这荆条故意跟我作对!”
众人哄堂大笑,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不少。张伟忍着笑,教大家把荆条泡软,去掉尖刺,然后交叉编织。王二牛凑过来学,笨手笨脚地把荆条缠成了一团,像个乱麻球,自己都忍不住笑了:“这玩意儿看着简单,咋这么难?”
“得顺着荆条的纹路来,跟编草席似的。” 张伟手把手教他,没过多久,一个带着细密网眼的荆条播种筐就编好了。张伟抓了把麦粒放进去,边走边晃,麦粒均匀地落在地上,比手撒整齐多了。
“真管用!” 王二牛抢过筐试了试,激动地喊起来。老族长也凑过来打量,眉头渐渐舒展开:“这筐是不错,可脱粒咋办?总不能还用石碾子吧?”
“脱粒更简单,用土坯搭台就行!” 张伟带着村民们取土和泥,夯成半尺厚的土坯,再用原木搭成架子,把土坯铺在上面,钉上细荆条。李伯嫌土坯干得慢,端来井水浇,结果把土坯泡软了,差点塌了架子,引得众人又是一阵笑。
折腾到傍晚,脱粒台终于搭好了。张伟拿了把麦穗往上一捶,麦粒 “哗啦啦” 掉进下面的布兜,麦壳留在台上,比石碾子快了不少。王二牛抢着试,用力太猛,捶得土坯台晃了晃,吓得他赶紧扶住:“这玩意儿咋跟俺家老黄牛似的,还会晃?”
“结实着呢,你再捶十下都没事!” 张伟拍了拍土坯台,果然稳如泰山。老族长这下彻底服了,让人端来粟米饭和咸菜:“俺们错怪你们了,快吃饭!”
饭桌上,老族长才说,乱石村和旁边的枯井村、沙洼村都缺竹木,农具有的还是几辈人传下来的,脱粒、播种全靠人力,每年收成都比别的村少一成。张伟听了,心里有了主意:“明天俺们去枯井村,教大家用土坯搭脱粒台,再去沙洼村,用他们那边多的柳条编筐。”
可刚吃完饭,就有村民跑来报信:“族长,周粮商的伙计来了,在村口说张伟小哥的工具是‘破烂玩意儿’,用几天就坏!”
张伟心里一沉,果然是周粮商在背后捣乱。他跟老族长商量:“族长,不如让村民们试用十天,要是工具坏了,俺赔大家损失;要是好用,再把伙计赶走不迟。”
老族长点头同意。接下来几天,张伟带着三个村的村民造工具,笑料不断:枯井村的村民把脱粒台的土坯垒太高,结果捶打的时候够不着,最后加了个木台阶;沙洼村的李婶编柳条筐时,把自己的围裙缠进了筐里,逗得大家直笑。
赵三也学乖了,不再瞎帮忙,专门负责给大家递水、记笔记,还跟王二牛成了朋友,每天听他讲村里的趣事。
十天后,三个村的工具都造好了,脱粒效率比之前高了两倍,播种也整齐多了。周粮商的伙计还来造谣,被王二牛拎着脱粒台的木柄赶了出去:“你再敢胡说,俺用这台砸你!” 伙计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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