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正的马蹄声刚在村口停下,李老栓就扑了上去,拽着里正的马缰绳哭喊:“里正大人!您可得为俺做主啊!那个张伟是奸细,引流民抢俺的粟米,还造妖物惑众!”
里正皱着眉,从马上下来。他穿着一身青色官服,腰间挂着块铜印,脸上的皱纹里都透着威严。王亭长赶紧抱着石板凑过去,把张伟画的统计表递到里正面前:“里正大人,您先看看这个!张伟不是奸细,他帮俺把村里的人口粮食都记清楚了,还帮着赶走了流民!”
里正低头扫了眼石板上的表格,眼睛亮了一下:“这是啥法子?倒比竹简清楚。” 他没急着问李老栓的事,反而指着表格问张伟:“这是你想出来的?” 张伟刚要开口,王亭长赶紧抢话:“是俺们一起琢磨的!张伟是外乡人,懂点记账的法子,帮了不少忙。”
李老栓急了:“里正大人,您别被他们骗了!这表格也是妖物!” 里正瞪了他一眼:“闭嘴!有没有问题,俺自有判断。” 他又问了张伟几个关于流民的问题,张伟一一如实回答,里正听完,对着李老栓说:“流民抢粮是真,但张伟拦着没让他们闹事,还凑粮给了他们,算有功。你别再胡说,不然按诬告治罪!”
李老栓脸涨得通红,不敢再说话,却在心里嘀咕:等着瞧,总有你信的时候!
张伟刚松口气,就听村口传来一阵更嘈杂的喧哗 —— 比上次更多的流民,黑压压一片,足有三四十人,手里拿着木棍、锄头,领头的还是那个刀疤男,身后跟着两个陌生的汉子,看起来是其他村的流民首领。
“不好!他们联合其他村的流民来了!” 王石头大喊一声,村民们瞬间慌了神,里正带来的两个吏员也拔出了短剑,警惕地盯着流民。刀疤男走到柴禾堆前,冷笑一声:“上次给的那点粮不够塞牙缝!今天要么给俺们十石粟米,要么俺们就自己进去拿!”
这次的流民不仅人多,还带着怒气,显然是被饿急了。王亭长脸色发白,对着里正说:“大人,咋办?俺们村就这点人,挡不住啊!” 里正也皱着眉,他带来的吏员只有两个,根本不够用,要是流民真冲进来,他这个里正也没法交代。
“别慌!” 张伟突然开口,他盯着流民群看了一会儿,发现大部分流民都是面黄肌瘦的农夫,眼神里只有饥饿,只有刀疤男和那两个首领手里的木棍握得最紧,像是早有准备。
他走到王亭长身边,压低声音说:“亭长,这些流民里,大部分是真饿,只有几个首领在挑事。咱们分两步:一是喊村民把家里的陈粮拿点出来,给愿意走的流民;二是让里正大人说,给愿意留下来耕地的流民找块荒地,等秋收了再还粮。这样肯定能拆了他们的伙。”
王亭长犹豫了:“给粮又给地,俺们村亏大了!” 张伟急了:“总比粮被抢、人受伤强!等里正大人回去报给县丞,说不定还能给咱们补点粮!” 里正听到这话,点了点头:“这法子可行!俺回去就向县丞禀报,流民愿意耕地,也是好事。”
王亭长这才放心,赶紧让村民回家拿陈粮,里正则站到柴禾堆上,对着流民喊:“大秦律法,抢粮者斩!但俺知道你们饿,只要你们不闹事,愿意走的,俺们村给每人两斗粟米;愿意留下来耕地的,俺给你们找荒地,秋收后只需还一半粮!”
流民们顿时骚动起来。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小声问:“真给地?俺们能种地?” 里正点点头:“俺是这乡里的里正,说话算话!” 大部分流民都是种地的农夫,听到能有地种,眼睛都亮了,纷纷放下手里的木棍,走到柴禾堆前,说愿意留下来。
刀疤男脸色一变,对着流民喊:“别信他们!他们是骗你们的!等你们放下武器,就把你们抓起来!” 可没人再听他的 —— 两斗粟米能解燃眉之急,有地种更是能活下去的希望,谁还愿意跟着他抢粮?
很快,三十多个流民里,有二十多个都站到了村里这边,只剩下刀疤男和两个首领还站在原地。刀疤男见状,恼羞成怒,挥着木棍就要冲过来,却被王石头和几个年轻村民拦住。没一会儿,三个首领就被按倒在地,绑了起来。
“把他们押起来,等俺回去交给县丞处置!” 里正吩咐吏员。村民们松了口气,开始给愿意走的流民分粮,给愿意留下的流民安排住处。王阿婆拉着小宝,看着热闹的场面,笑着对张伟说:“你这娃,真是个福星!要是没有你,今天还不知道要闹成啥样。”
张伟笑了笑,心里却没轻松。他走到被绑的刀疤男面前,问:“你们为啥非要抢粮?就不能找官府帮忙?” 刀疤男抬起头,眼里满是愤怒:“找官府?官府收完税,俺们连种子都没了!去年南边大旱,颗粒无收,官府不仅不赈灾,还照样征徭役,俺们没办法,才逃出来的!”
张伟心里一惊 —— 原来流民是被官府逼的,不是单纯的饿急了抢粮。他看向里正,里正的脸色也沉了下来,显然没想到是这么回事。李老栓在一旁听到了,又开始煽风点火:“里正大人!您听听!他们是反贼!张伟还跟反贼说话,肯定也是一伙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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