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烦死了,你就不能争气点!总不能一直让我替你收拾烂摊子!我很忙的!”赤眼不满地抱怨。
“你是谁?为什么能在我脑子里说话?”沈念惊惧不安,他的身体如今动弹不得,眼前只有一片黑暗,方才林凌失控发疯的模样还在心头打转,却忽然落到如今的境况。
“啧,明明是你将我催生出来的,你倒好,把我忘得一干二净!”赤眼越发不满,“以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,好歹有点‘食物’弥补,这次竟什么都没有!”
“你不是医师吗,竟还认不出毒蘑菇!哦......毒蘑菇的记忆你还没接收,罢了罢了,这次就原谅你,下次没到生死关头,别随便推我出去,知道吗!真是的,天天处理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就够烦,还得筛选出有用的传给你,烦死了烦死了!”
“记忆接收......?你在说什么,我的记忆怎么了?”沈念想到和林凌先前的对话,心底隐约有个猜想——莫非自己的记忆当真有问题?!
“别问了,你好烦!”赤眼语气凶巴巴的。
“嫌我烦就说清楚!为什么我能听见你说话?为什么说我催生了你?你到底是谁?以前的事是什么?什么生死存亡?又是什么记忆传输?”
“烦死了烦死了!”赤眼反复念叨,“早知道刚才不抱怨了,就不该让你知道我的存在,别问了,反正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行。”
“不说我就一直问,你为什么......”沈念忽然想到什么,猛地反应过来,“你是不是能操控我的记忆?是不是现在又想删我记忆?”
正打算对记忆动手的赤眼:“......”
“还行,吸收了强者的思维,总算比以前机灵点,可惜性子反倒更软了。”它的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,“身体明明强化了不少,方才怎么不挣扎?不过是个中了毒、只会使用蛮力的人,一推就开,你倒好,吓得躲进身体里,还把我推出去挡着!”
“我推了!根本推不动!”沈念愤怒反驳。
“那我怎么一推就开?同是一具身子,别为你的懦弱找借口!”它越发不耐烦,“去去去,别烦我,我还有一堆事要处理,没功夫陪你玩这种幼稚把戏,赶紧找你的主人撒娇去!”
“我不,不说清你是谁,我以后天天问,烦死你!”沈念顿了顿,补了句狠的,“就算你删我记忆,我也问,哪怕什么都不记得,也天天在脑子里喊‘为什么’!”虽不知这威胁能不能管用,但总得试试。
“你......!”赤眼语气添了几分气急败坏,这话竟真拿捏住了它。删改记忆本就不能乱来,得编段合理的衔接前后,不然记忆链一乱,“他”搞不好会疯。就像昨夜它急于消化玉蛾蛊,一时忘记了清理现场,待想起来时只能强硬抹去沈念的记忆,差点就出问题了,好在那“主人”没有执着再问。
若这人真的天天在脑子里瞎嚷嚷,自己早晚也得被逼疯,赤眼无奈,只能认怂,“行了行了,把相关记忆补你,赶紧滚出去,没死就别来烦我。”
......
沈念缓缓睁眼,视线清明的瞬间,正撞上林凌灰暗的眼眸。
“你醒了。”林凌声音嘶哑得厉害。
“嗯。”沈念目光飘忽,脸颊渐渐泛红,结结巴巴道:“你、你答应过我,要等我结发后,才、才那样的,我还没准备好......”
“你不怪我吗?我这样对你......”林凌话说半截,喉间哽咽,再也说不下去,眼泪接连滚落,从前运筹帷幄的模样半点不存,只能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,哭着等待审判。
林凌竟哭了!沈念瞪大眼睛,这还是他头回见。对方好看的桃花眼此刻浸在泪水里,愈发潋滟,美得让人心头发颤。他一不小心就被美色勾了神魂,忍不住伸手将人揽进怀里,学着从前林凌哄他的模样,轻拍后背,柔声哄道:“别哭了,我不怪你,我从来都不曾怪你......”见林凌仍止不住落泪,他略一思索,抬手轻轻捧住对方的脸,倾身吻了上去。
是这样的吧?从前林凌也是这样哄他的。
林凌的眼里一点点泛起亮光,感受到唇齿间一如从前的缠绵,眼泪却流得越发汹涌——小阿呆实在太温柔了,就算是被自己这般对待,既没有责骂也没有怨恨,竟是连害怕都不曾。
幸好他没有逃避离去。
他忍不住抬手,轻轻扣住沈念的后颈,确认没察觉到半分抗拒,才逐渐放下心来。
两人温柔缠吻许久,沈念被吻得晕乎乎的,思绪像浸在温泉里,飘飘然几乎要睡去,忽然想起什么,轻轻推开林凌。见对方神色瞬间又变得惶恐,他暗叹口气,再次主动伸手将人抱紧,贴得毫无缝隙,轻声道:
“不怪你,你只是中了毒。那锅蘑菇汤有毒,换作常人,喝一碗怕是就没命了,你有百毒不侵的身子,才只被致幻。”
中毒?林凌惊得桃花眼圆睁,急忙追问:“那你为何没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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