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书上那段被强行扭曲的记载,像是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压垮了所有东夏俘虏的精神。
当崔健当众宣布,是他们哭着喊着来求自己羞辱的时候,整个世界都仿佛变得荒诞起来。
愤怒,已经是一种奢侈的情绪。
剩下的大多是麻木。
一种灵魂被抽空,连带着所有喜怒哀哀,都一并消失的麻木。
崔健对这种气氛很满意。
他慵懒的挥了挥手,示意暗影士兵们将这些已经变成行尸走肉的“贵客”带下去。
“好生看管。”
他特意嘱咐了一句。
“朕的下一个节目,还需要他们友情出演。”
士兵们行动起来,大帐内很快又恢复了空旷。
只有那个被吓得快要尿裤子的宰相张圭,还僵在原地,手里捧着那份新鲜出炉的“史稿”,不知道是该放下,还是该继续捧着。
崔健靠在宽大的帅椅上,闭目养神。
今晚的戏剧,很精彩。
无论是东夏太后的崩溃,还是秦落雁的绝望,亦或是最后颠倒黑白的狂欢,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满足。
系统界面里,“义父们”的打赏特效还在不停的闪烁,各种“学废了”的弹幕刷得飞起。
而另一边,“小仙女”们的频道则是一片死寂,偶尔飘过一两条“世界观崩塌了”的留言,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
爽。
真爽。
但这股爽劲儿,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就像喝了最烈的酒,宿醉醒来后,总会感觉有那么点空虚。
崔健缓缓睁开眼。
他需要新的乐子。
一个更宏大,更持久,能提供源源不断痛苦能量的乐子。
目光扫过站在帐中,瑟瑟发抖的宰相张圭,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成型。
“张爱卿。”
他淡淡的开口。
“臣……臣在!”
张圭吓得一个激灵,赶紧躬身回应。
“大军此役,俘虏了几何?”
这本是军务,张圭一个文官并不清楚具体数字。
但他是个聪明人,他知道陛下问的不是数字。
陛下这是,要有新动作了。
“回……回禀陛下,蛮族与东夏之兵,被俘者,不下数十万……”
“数十万啊……”
崔健重复了一句,脸上看不出喜怒。
他站起身,缓步走到大帐一侧悬挂的巨幅地图前。
那是一张描绘着大晏北部疆域的军事地图。
崔健的目光,从被踏平的草原,缓缓移向那漫长而曲折的边境线。
“太长了。”
他忽然开口。
“也太空了。”
他的手指,在地图上,从最西边的高原,一路划到东边的大海。
“每年,朕都要耗费无数钱粮,供养数十万大军,守着这条破线。”
“麻烦。”
张圭低着头,大气都不敢出。
他感觉,一股森然的寒意,正在从陛下的身上散发出来。
“杀光这些俘虏,简单,但浪费。”
“放了他们,愚蠢,后患无穷。”
崔健的手指,在地图上轻轻敲击着,发出沉闷的声响,一下,又一下,像是在敲打着张圭的心脏。
“所以……”
崔健转过身,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到让人胆寒的笑容。
“朕给他们找了个好去处。”
他回到了帅座上。
“传朕旨意,明日,朕要在大晏朝堂之上,开一场别开生面的朝会。”
所谓的朝会,其实也就是把京中为数不多没被砍头的官员,再加上张圭这个光杆司令丞相,叫到御书房开个小会。
第二天。
崔健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。
当他穿着龙袍,出现在一群战战兢兢的官员面前时,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。
陛下今天的精神,似乎格外的亢奋。
这通常意味着,又要有人倒大霉了。
“众爱卿平身。”
崔健例行公事的说了一句,然后直接进入了正题。
“朕昨日夜观天象,掐指一算……”
听到这江湖骗子般的开场白,官员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发现我大晏北方,杀气太重,怨气冲天。”
“此乃边防不稳之兆。”
他顿了顿,扫视了一圈众人。
“所以,朕决定,要为我大晏的万世基业,永绝边患。”
众臣面面相觑,不明白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只有宰相张圭,以经隐隐猜到了什么,脸色变得煞白。
崔健的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。
“朕,要修一道长城!”
此言一出,满座皆惊。
“这……”
一个户部官员下意识的想要出列反对,却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。
开什么玩笑!
修长城?
大晏立国百年,不是没有皇帝想过,但那是什么工程?
那是足以将一个王朝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无底洞!
“为了让我大晏的子民,永享太平。”
崔健对他们的反应视若无睹,自顾自的描绘着自己的宏伟蓝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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