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叶氏集团总部大楼。
大部分楼层的灯光早已熄灭,只有零星几扇窗户还亮着,属于加班赶工的项目组或彻夜运行的机房。位于大楼中层的财务中心办公区,此刻更是漆黑一片,只有安全指示灯散发着幽绿的微光。
一个略微发福、穿着普通夹克衫的身影,像幽灵一样,悄无声息地从消防通道的门后闪出。周伟平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装了不少文件的普通环保布袋,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,尽管中央空调维持着恒温,他却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冷。
他的心跳得像擂鼓,每一次脚步落在厚实的地毯上,都仿佛会惊动整栋楼的安眠。他极力控制着呼吸,按照早已在心中演练过无数遍的路线,贴着墙根,快速向自己的独立办公室移动。
就是今晚。
那个自称“老林朋友”的中间人,下午又“偶遇”了他,在吸烟区递给他一支烟,闲聊间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:“周总,上次说的那个‘海外稳健理财渠道’,最近正好有个窗口期,回报率比之前说的还要高一点。不过呢,对方想看看‘诚意’,了解一下合作方的‘基本面’。不需要什么机密,就是一些能体现业务规模和健康度的常规报表……当然,要是能有些更‘生动’的内部视角,比如成本控制的实际案例、预算执行的灵活性分析什么的,那评估起来就更准确了,相应的‘诚意金’也更能体现价值不是?”
话说得云遮雾绕,但周伟平听懂了。常规报表?那些经过审计的公开资料哪里值那么多“诚意金”?对方要的是更内部、更鲜活、甚至可能涉及某些“操作空间”的数据。他想起儿子学校刚刚发来的下学年费用通知,那个数字让他眼前发黑;想起妻子念叨着看中的学区房又涨了价;想起母亲这个月复查时医生建议尝试的一种进口自费药……
恐惧和贪婪像两条毒蛇,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。他知道自己在玩火,一旦迈出这一步,就再也回不了头了。可那个“中间人”保证过,数据只是用于“商业评估”,绝对安全,交易通过海外离岸账户进行,匿名且无法追溯。而且,只要这一次,就足够缓解他未来好几年的经济压力,甚至可能……
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。对方给了他一个加密U盘和一套复杂的操作指令:凌晨一点后,进入办公室,避开所有摄像头(对方甚至提供了一份声称是“内部安保死角示意图”),用他本人的权限登录系统,复制指定目录下的部分非核心历史数据文件(时间截止到上季度),以及几份他权限内可调阅的、关于“星辰”品牌成本分析的内部会议纪要。操作时间必须控制在十分钟内,完成后立即将U盘插入办公桌下一个隐蔽的、提前放置好的信号发射器接口,数据会自动传输并清空U盘。
对方强调,这只是“初步评估”,风险极低。可周伟平的手还是在抖。
终于摸到了自己办公室的门,他掏出权限卡,深吸一口气,刷了上去。
“滴”的一声轻响,在寂静的走廊里却显得格外刺耳。绿灯亮起,门锁开了。
他闪身进去,迅速关上门,背靠着门板,大口喘气。办公室里一片漆黑,只有电脑待机的指示灯在幽幽闪烁。
按照指令,他没有开灯,而是摸到办公桌前,打开了笔记本电脑。屏幕亮起的光映亮了他苍白而油腻的脸。他输入密码,登录系统,心跳如雷。
他点开那个指定的共享目录,里面果然存放着一些历史财务报表的备份和一些部门分析文件。他颤抖着手,插入U盘,开始复制。进度条缓慢地移动着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与此同时,大楼地下二层的安保监控中心。
这里灯火通明,巨大的屏幕墙上分割显示着大楼各个关键区域的实时画面。然而,此刻坐在主控台前的,并非往常的安保人员,而是叶景淮,以及两名穿着便服、但眼神锐利、动作干练的陌生男子——他们是顾晏之通过特殊渠道请来的顶尖网络安全与反商业间谍专家。
屏幕上,其中一个画面正是周伟平办公室外的走廊,红外模式下,可以清晰地看到门内有一个代表人体热源的红影正在电脑前活动。
“目标已进入指定区域,开始操作。”一名专家低声道,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,调出了周伟平电脑的实时操作日志(通过预先植入的隐蔽监控程序)和网络流量监测图。
“他复制的是我们准备好的‘饵料文件’。”叶景淮盯着屏幕,眼神冰冷。所谓的历史数据和会议纪要,都是经过精心伪造和嵌入特殊追踪代码的“蜜罐”。一旦这些文件被非法复制、传输,不仅会立刻触发警报,其内置的代码还会像跗骨之蛆一样,追踪数据的流向,甚至尝试反制接收终端。
“网络流量异常,他在尝试通过一个未登记的物理端口发送加密数据包……就是这个!”另一名专家指着屏幕上突然飙升的、指向某个特定MAC地址的数据流,“信号发射器启动了。定位器显示,发射器就在他办公桌下方。要现在收网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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