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记一名普通的港岛员工家怡,不知道其他人过得如何,但她今天领到了半个月的工资。
店长说老板体谅他们生活不易,特意把薪水改成半月一发。
她一共拿到5085港币——半月底薪3000蚊,其余是提成。
眼下,她一家六口挤在笼屋里,月租就要2500蚊。
爷爷奶奶每天出门捡纸皮,一天收入也不过一百蚊。
在茶楼打工的爸妈,工资加起来勉强一万蚊,十岁的弟弟还在上学。
所以即便再挤,他们也搬不起家。
可如今,她才半个月就拿到五千多蚊。家怡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期盼:是不是……他们家也可以搬出去了?
她不贪心,只希望能租个两房。
自己可以和弟弟睡客厅,但一定要让爸妈和爷爷奶奶有各自的房间。
——不用再所有人挤在一起,连阿爷夜里咳嗽都得忍着,生怕吵醒他们。
也希望爸妈能有间屋子,不用每天摸黑起床,生怕开灯影响家人睡觉。
这笔工资,可以用的地方太多了。
家怡小心翼翼地把装着薪水的背包抱在胸前,尽量低调地往家走,不想引起旁人注意。
可街坊们还是热情地和她打招呼:
“家怡,陈记那款68蚊的电饭锅,什么时候有货呀?”一位女邻居问道。
“家怡,你们店里还请人吗?”这是同学宣宣的妈妈,她也一直失业在家。
“家怡,你们工资多少啊?”
“家怡,你热水壶什么时候有货……”
“……空气炸锅烤蛋挞不错…。”
“……是吗,明天我也买……”
家怡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“烦人”,也从未如此受人欢迎。
但她还是一一回答了——这些街坊,都是看着她长大的。
“刘婆婆,明天会到一批白色的,你要的话我帮您留一个。”
“吕太太,陈记眼下还不招人,如果招我一定告诉宣宣。不过我旁边那家店在请人,要不让她明天去试试?”
“热水壶还没通知呢。”
“靓女家怡,明天给你送碗靓汤!”
“家怡,我刚才看到你妈咪返来啦。”
“多谢。”
家怡就在这样的热情问候中回到了家。
推开那扇熟悉的、漆皮剥落的木门,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烟火与陈旧气息的空气。
——狭小的劏房里,今天只有阿妈一个人在。
阿妈正蹲在墙角的矮灶前,用陈记电饭锅熬着粥,听见动静回过头:“返来啦?今日咁早?”
家怡“嗯”了一声,关上门后,把背包小心地放在唯一一张还算稳固的椅子上,从里面拿出薪水袋,轻轻递过去。
阿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接过那个薄薄的信封时。
她打开看了一眼,呼吸明显顿了一下,抬头望向家怡,惊讶道:“……咁多?”
家怡点点头,声音轻却清晰:“老板话以后都半月出粮。而且下个月店长说我表现好,会加人工。阿妈……我哋,系唔系可以睇下楼了?”
阿妈捏着信封,低头沉默了好久。
再抬头时,她眼里有泪光,嘴角却努力笑起来:“好好好,你长大了……等我同你阿爸商量下。礼拜日,我哋去睇睇楼。”
家怡鼻子一酸,连忙转身去拿碗,怕自己也会跟着哭出来。
这一刻,手里那几只洗得发白的碗,好像也忽然有了温度。
因为陈记,他们好像终于看见了一丝希望。
这间小小的、拥挤的劏房里,仿佛也悄悄亮起了一盏从未有过的、属于明天的希望。
——————
陈卓站在酒店宴会厅的入口,略微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,清了清嗓子。
手中那张请柬的烫金纹路,在灯光下泛着淡淡光泽。
这是他第一次以“陈记电器”老板的身份,正式踏入这个圈子。
——不再是某某公子哥的附庸,也不是娱乐版上那个一掷千金的“陈少”。
厅内灯光流转,衣香鬓影,低声的谈笑融在悠扬的音乐里。
空气中浮动着香水、酒液与昂贵雪茄的气息。
不愧是港岛,还是这样奢靡。
陈卓在心里轻叹,自己居然也习惯了这样的场合,不知回去见到老爷子,会不会被打断腿。
他目光扫过人群,看到几张常在财经版出现的面孔,也留意到几道落在他身上、带着审视与好奇的视线。
更有一些目光算不上友好——看来他的陈记,确实碰了不少人的蛋糕。
陈卓深吸一口气,将请柬递给门口的侍者,随即挺直脊背,踏进了那片流光溢彩之中。
他知道,这场宴会,或许就是叩开“内圈”的那扇门。
而他要做的,就是稳。
侍者恭敬地接过请柬,微微躬身示意他入场。
陈卓刚走进大厅没几步,宴会的主人——一位鬓角微白、气度从容的中年男士,便已带着和煦的笑容主动迎了上来。
正是郭启名,港岛四大家族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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