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林川再次恢复意识时,发现自己正躺在时之民村落中央那棵巨大古树的树根旁。柔和的光屑从树冠洒落,滋养着他近乎枯竭的身体。岩泉和汐雅守在一旁,看到他醒来,都松了口气。
“你终于醒了!”汐雅脸上带着欣喜和后怕,“你昏迷了整整三天!长老们说你强行引动异种时序共鸣,身体和灵魂都受到了剧烈的冲击,差点就……”
岩泉的表情则复杂得多,带着一丝敬佩:“你做到了,外来者。信标被摧毁,静滞山谷的时序正在慢慢恢复平衡。时钟塔的那些人,在信标爆炸的混乱中,利用某种手段强行脱离了时之隙,但看起来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。”
林川挣扎着坐起身,感觉全身如同散架般疼痛,精神力更是空空如也。他检查了一下自身,眉心的混沌烙印似乎……有了一些不同。除了原本的混沌色,边缘处多了一丝极其细微、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边,并且感觉更加凝实了一些。那点没入烙印的银光……
“信标核心的东西……”林川下意识地摸了摸眉心。
“那是被提纯的‘秩序时序本源’,”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,三位长老不知何时已来到近前。居中的长老看着林川的眉心,银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异彩,“你能在那种情况下,不仅未被秩序本源同化,反而将其吞噬、融入你自身的‘源初’烙印,实属异数。这或许……是你的机缘,也是更大的风险。‘时钟塔’绝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林川心中一凛,连忙内视。果然,那丝银边虽然微弱,却异常稳定,与混沌烙印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,并没有相互冲突,反而让他对时间之力的感知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属于“秩序”层面的清晰感。只是目前他还无法主动调动这份秩序的力量。
“多谢长老告知。”林川压下心中的波澜,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。“请问,离开的‘时之扉’……”
“我们既然承诺,自会兑现。”女性长老开口道,“你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,但时之隙的排斥力正在因你身上的变化而加剧,不宜久留。明日黎明,当时序交替最为平和之时,我们便在古树下为你开启‘时之扉’。”
“多谢!”林川由衷地感谢。
当晚,林川在古树的光辉下静静调息,努力恢复着力量。汐雅悄悄走了过来,递给他一个用发光叶子包裹的小包。
“这里面是一些‘时之尘’和‘静心苔’,是我们时之民用来稳定心神、辅助恢复的。”汐雅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不舍,“外面的世界……很危险吧?你要小心。”
林川看着这个善良单纯的时之民少女,接过小包,点了点头:“谢谢。我会的。你们也保重,警惕时钟塔的再次渗透。”
汐雅用力点了点头,淡金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闪发光。
黎明时分,村落中央的古树下,三位长老以及不少时之民都聚集于此。三位长老分站三角,口中吟诵着古老而悠扬的咒文,双手结出复杂的手印。他们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时间波动,与中央的古树共鸣。
古树的枝叶无风自动,银白色的光辉越来越盛,最终在树冠前方的空地上,凝聚成一道不断旋转的、由无数时光碎片构成的虚幻门户——时之扉!门内光影流转,看不清对面的景象,只能感受到那股属于主时序流的、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。
“门户已开,目标地点随机,祝你好运,旅人。”居中的长老沉声道。
林川深吸一口气,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给予他短暂庇护和机缘的奇异世界,以及那些目光复杂的时之民,对三位长老和岩泉、汐雅点了点头,毫不犹豫地一步踏入了那旋转的光影门户之中!
熟悉的撕扯感再次传来,但这一次,或许是因为他实力有所提升,又或许是因为眉心那新融入的秩序本源,他感觉比上次要轻松一些,至少保持了意识的清醒。
不知在光怪陆离的时间通道中穿行了多久,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稳定的光点,并且迅速放大!
噗通!
他仿佛从高空坠落,重重地摔在了一片坚硬粗糙的地面上,扬起了大片尘土。
强烈的、熟悉的辐射气息和废土的腐朽味道涌入鼻腔,耳边是呼啸的风声。
他回来了!回到了主时序流的世界!
他迅速翻身跃起,警惕地环顾四周。这里似乎是一片广阔的戈壁滩,远处是连绵的荒山,天空依旧是永恒的昏黄。暂时没有发现明显的威胁。
他立刻尝试感应自身。力量恢复了大约七成,眉心的混沌烙印(现在或许该叫混沌秩序烙印?)更加凝实,那丝银边稳定存在。手中的金属片依旧在,但光泽黯淡了许多,似乎耗尽了大部分能量。汐雅给的叶子包也完好无损。
他抬头望向远方的地平线,辨别着方向。当务之急,是确定自己的位置,然后想办法联系苏婕和巴洛克团队,了解他离开这段时间外界发生了什么。
然而,就在他准备动身之时,眉心的烙印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、带着悲伤和依赖的悸动!这感觉……来自星耀总部的方向!是妹妹林小雨!
与此同时,一股浓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的心脏!他离开的这段时间,绝对出事了!
必须立刻赶回去!
林川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,不再顾及消耗,身形化作一道流光,朝着星耀总部的方向,全速疾驰!
归途已启,风暴将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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