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人街的玉石市场藏在纵横交错的巷弄深处。慕紫嫣跟在阿明身后,穿过挂满红灯笼的狭窄街道,空气里弥漫着香烛、熟食和人群汗水的混合气味。叫卖声此起彼伏,广东话、潮汕话、泰语和英语交织成嘈杂的背景音。
转过一个街角,眼前的景象让慕紫嫣微微顿足。
整条巷子两侧,密密麻麻挤着几十家玉石店铺。有的门面敞亮,玻璃柜台里射灯照得翡翠挂件流光溢彩;有的只是简单支个棚子,地上铺块布就摆满原石。更深处还有露天摊位,大大小小的石头堆成小山,客人们拿着强光手电和放大镜,弯腰在一堆灰扑扑的石头里翻找,神情专注得像在淘金。
“这边走。”阿明低声说,“前面几家是老店,货相对靠谱,但价格也高。后面的地摊货杂,偶尔能捡漏,但坑也多。”
慕紫嫣点点头,目光扫过那些琳琅满目的玉石。柜台里陈列的多是成品:手镯、吊坠、摆件,水头足的冰种、阳绿的满翠、紫罗兰的春色,在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。但她对这些兴趣不大——成品价格虚高,且大部分已经被雕琢定型,她不确定空间是否能吸收加工后的玉石。
她的注意力落在地摊那些原石上。
走近第一家露天摊,慕紫嫣蹲下身。摊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华人,见她过来,用带口音的普通话热情招呼:“小姐看石头?这批是新到的莫西沙场口,皮薄肉细,出高货的几率大!”
慕紫嫣没接话,伸手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原石。灰白色的皮壳,摸上去沙粒感明显。她凝神感应——没有反应。空间安安静静,对这块石头毫无兴趣。
她放下,又换一块。黄沙皮,掂量着有些分量。还是没有感应。
一连摸了十几块,只有一块黑乌沙皮的石头引起了空间微弱的“食欲”,但那种渴望感远不如早上那块强烈。她看了眼标价:八万泰铢。贵了。
“老板,这些货一般。”慕紫嫣站起身,语气平淡,“还有更好的吗?量要大。”
摊主眼镜后的眼睛亮了一下:“小姐要多少?”
“看货说话。”慕紫嫣不露底牌,“先看看你有什么。”
摊主犹豫了一下,弯腰从摊位底下的编织袋里又掏出几块石头。这几块明显大一些,最小的也有足球大小,最大的那块灰皮原石目测有三四十公斤。
慕紫嫣挨个摸过去。
第一块,黄翡皮,空间没反应。
第二块,白盐沙皮,微微动了一下,但很微弱。
第三块,黑乌沙皮,刚碰到就感觉到明显的“饥饿感”——比早上那块强烈得多!这块石头表皮有松花,有蟒带,是典型的可能出高货的表现。
“这块什么价?”她问。
摊主打量着她,报了个数:“三百五十万泰铢。”
约合七十万人民币。不便宜,但如果是真的高货,可能一刀下去就值回票价。不过慕紫嫣不是要解石,她是要喂空间。
“贵了。”她摇摇头,“还有其他吗?”
逛了整整一条街,慕紫嫣摸了不下两百块原石。大部分空间毫无兴趣,少数能引起感应的,强度也各不相同。她渐渐摸出规律:空间似乎对特定皮壳、特定场口的原石更“偏爱”,尤其是有明显松花、蟒带表现的黑乌沙皮和莫湾基场口的料子。
但也有些例外——一块毫不起眼的、表皮粗糙得像普通河卵石的石头,反而激起了空间强烈的渴望,比那块三百五十万泰铢的黑乌沙皮还强烈。
看来空间的“口味”,和人类的评判标准不太一样。
阿明跟在她身后,看着这位年轻的女雇主像买菜一样,在一块块天差地别的原石间挑挑拣拣,摸几下就决定要不要,既不用手电照,也不用放大镜看,更不沾水看皮壳表现——这哪儿是买玉石?这简直是赌运气,还是闭着眼睛赌。
更诡异的是,几个摊主见她这副“外行”模样,最初都眼睛放光,以为来了条人傻钱多的大鱼,拼命推荐最贵、表现最好的石头。可慕紫嫣对那些动辄几百万泰铢的“高货”兴趣缺缺,反而对几块摊主自己都不看好的便宜货情有独钟。
谁家买原石这么随性?这简直像在超市挑苹果,只看手感。
“小姐,您这样买...”阿明终于忍不住,压低声音,“很容易被坑的。要不我帮您找个懂行的师傅看看?”
“不用。”慕紫嫣语气笃定。她停在一家相对宽敞的店铺前,这家店面整洁,柜台后坐着个穿唐装的老者,正慢条斯理地泡着功夫茶。
“老板,有好货吗?”她走进去,开门见山。
老者抬眼看她,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阿明,放下茶杯:“小姐要什么货?”
“原石。大量。品质要好。”慕紫嫣环顾店内,柜台里多是成品,角落堆着一些原石,但数量不多。
老者沉吟片刻:“新到了一批,在后院。小姐有兴趣的话,可以看看。”
他起身引路,穿过店面后的窄门,眼前豁然开朗——是个小小的天井,四周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原石,大的有半人高,小的也有拳头大。石头上贴着编号和价格标签,显然已经是筛选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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