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了现场,我需要先感知节点确切状态,才能决定如何入手。”李光跃睁开眼,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沉静,“在那之前,让所有人,包括你们的人,不要靠近节点核心,更不要尝试任何刺激性的举动。”
“他们的目标,可能不止是地脉,也可能包括前去处理的人。”李光跃平静地陈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。“赵先生为什么会提前过去?”
梁振华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与后怕:“赵老是在察觉到节点能量异动后,不顾劝阻,带着两名队员强行靠近核心区域试图稳定局面,随后才彻底失去联系的!最后传回的一段极其模糊的影像碎片显示,他们似乎遭遇了……某种主动的、有意识的攻击!节点外围的蚀灵瘴仿佛活了过来,凝聚成触手般的形态!”
他深吸一口气,说出了关键判断:“这绝不是什么自然异变或者那骨锥自行苏醒!根据我们技术组对能量爆发模式的逆向分析和赵老最后遭遇的迹象,基本可以断定——这是人为的、有预谋的引爆和操控!有人利用了那根骨锥和阵法,不仅污染地脉,更将其改造成了一个危险的陷阱,或者说……一个‘饵’!”
李光跃沉默地听着,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。这个判断,与他不祥的预感吻合。
“能确定是什么人吗?”他问道。
“‘晦源’。”梁振华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了这两个字,眼神冰冷,“手法、能量特征,行事风格都与我们档案中记载的这个组织高度吻合!因其每次动手都会用污秽的方式展开,所以部门内部将其命名‘晦源’。我们追踪他们多年,一直未能触及核心。他们行事毫无顾忌,以污染、掠夺地脉和制造混乱为目的。之前赵老拜访您时,提到的那个一直很棘手、牵扯甚广的系列事件,说的就是这个组织搞的事情,不过那件事情针对的应该是最近那些‘野仙’举办的香火会。不知这次为何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!”
“他们的目标,可能是在试探我……”李光跃沉思了片刻,说出了一句令梁振华震惊的话。
一切都联系起来了。老鸦涧的节点污染,并非孤立事件,而是那个名为“晦源”的神秘组织,在本地落下的一颗危险棋子,如今,这颗棋子被主动激活了。其目的,或许是为了测试官方的反应,或许是为了攫取更庞大的地脉能量,又或者……是为了清除像赵槐安这样碍事的官方修行者,甚至是为了引出、试探像李光跃这样的人。
梁振华沉重地点头:“我们也有此担忧。所以这次行动,危险性远超预期。李大师,您现在若想退出,我们完全理解……”
李光跃抬手,止住了他的话,目光透过车窗,望向远处黑暗中如同巨兽匍匐的山影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定鼎般的沉稳:
“既然来了,就没有退的道理。‘晦源’……正好会一会他们。搞破坏可不行,我还想在这俗世间接着咸鱼下去,这么着急逼我出手,是试探我还是牵制我?”李光跃的一番话语,听得梁振华一脸的惊奇。
梁振华没想到这位李大师,居然是这种心态,“那……李大师,现场交给您来指挥?”梁振华接着道地,“我们的人员会在外围建立封锁线,并尽可能为您提供一切支援。”
“别……我一个普通人,可没学过那些东西,还是你来指挥吧。”
车窗外,夜色愈发浓重,远山的轮廓如同匍匐的巨兽。越野车引擎低吼着,沿着盘山公路不断向上,向着那片被异常能量笼罩的不祥之地疾驰。车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,所有人都明白,一场凶险未知的硬仗,就在前方等待着他们。
李光跃不再说话,只是静静调整着自身的状态,将精气神提升至巅峰。他知道,即将面对的,可能将是他踏入此道以来,最为严峻的一次考验。意外已然发生,现在要做的,就是全力去控制它,解决它。
……
车队在离老鸦涧尚有一段距离的黄土梁村外急刹停下。不能再往前了,并非路尽,而是前方景象已然诡变。
原本沉寂的小村,此刻仿佛被一层无形的、流动的灰黑色薄纱笼罩,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熟悉的、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——蚀灵瘴,但其浓度与活性,远超上次勘察之时。村子里死寂一片,连犬吠虫鸣都消失了,唯有夜风穿过空屋破窗时,发出的如同呜咽般的怪异声响。几处院落里还晾晒着未收的衣物,桌上或许还摆着未吃完的晚饭,但村民显然已被提前疏散或转移,只留下这片被诡异笼罩的空壳。
梁振华率先推门下车,林雪和几名行动队员紧随其后,迅速在外围建立起临时指挥点。强光探照灯被打亮,数道惨白的光柱刺破夜色,却难以完全驱散那萦绕不散的灰黑瘴气,光柱边缘仿佛被污秽侵蚀,显得模糊不清。
“李大师,您看……”梁振华指向老鸦涧深处,那里翻滚的瘴气最为浓稠,如同沸腾的墨池,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和低沉的、仿佛源自地底的嗡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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