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妹二人又商议了诸多细节,直到深夜。
接下来的几个月,表面上,“永昌通”一切如常,生意兴隆,乐善好施。暗地里,一股微弱却坚定的力量,开始悄然凝聚、成型。
柳彦博以“加强船队管理,应对复杂海况”为由,对“永昌通”旗下所有远洋船员进行了一次“全面考评与再培训”。借着这个机会,他筛选出了一百二十名年纪在二十五到四十岁之间、身体强健、水性极佳、有多次远航经验、且家庭背景清白的骨干水手和镖师。这些人被分成四队,每队三十人。
同时,通过柳承业的关系,从福建、广东水师退役的老兵中,暗中寻访到了三位经验丰富、因伤或年迈退役的老哨官、老炮手。这三位老兵,一位姓洪,擅操舟、搏浪、接舷战;一位姓雷,原是水师炮船上的炮手头目,精通各式火器,虽已退役,但记忆犹新和弩机使用;还有一位姓冯,是个老工匠出身,对船只结构、改造、维修了如指掌。柳彦博许以重金,并承诺照顾其家人,将他们秘密聘请为“海事教头”,对外只称是请来“指导船工强身、保养船舶”的老师傅。
训练地点,没有选择近海,而是放在了山东外海一座名为“鹰游岛”的无人荒岛。此岛不大,但有淡水,有港湾,远离主航道,极为隐蔽。柳彦博以“开辟新渔场、建立临时补给点”为名,派船在岛上修建了几处简陋的屋舍和训练设施。
自永昌九年春天起,每逢船队出海间隙,那四队精选的骨干船员,便会轮流以“开辟新航线适应性训练”、“荒岛生存演练”等名义,被秘密送到鹰游岛,进行为期十到十五天的封闭训练。
训练内容,明面上是增强体力、操练划船、攀爬桅杆、识别海图、应对风暴、荒岛取水觅食等生存技能。暗地里,则在三位老教头的指导下,开始接触“非常规”内容:
洪教头教授如何利用船桨、长篙、渔网乃至绳索,在接舷时进行格斗和防御;如何利用船体结构,进行小团队的配合作战。
雷教头则利用岛上隐蔽处设立的靶场,教授队员们使用加强型的猎鲨弩——射程和威力远超寻常,但名义上是捕大鱼用,进行精准射击;讲解如何操作简易的、用配重抛掷石块或火罐的“货物吊机”——实为简化版抛石机;甚至还偷偷传授了如何安全使用、维护妹妹设计的“改进型火药喷射器”。
冯教头则带着几个心灵手巧的队员,在岛上对一艘旧的、但结构完好的小型海船进行“加固改造实验”——加厚关键部位的船板,在船舷隐蔽处开设“观察兼通风孔”,在船首安装可拆卸的“助犁”,实为冲角,在船舷加装可收放的“货物挡板”,实为简易拍杆。
训练是艰苦甚至危险的,但在柳彦博“练得好,赏钱多,出海安全,家人有靠”的激励下,加上三位老教头确实有真本事,队员们进步神速。他们渐渐明白了自己接受的并非普通训练,一种不同于普通船工水手的荣誉感和使命感,在这支雏形队伍中悄然滋生。柳彦博将他们称为“永昌海事社核心社勇”,队员们私下则自豪地自称“永昌卫”。
与此同时,在柳家参股的福州船厂,两艘根据柳念薇草图理念、结合冯教头经验设计的新型“快蟹船”,也在秘密船坞中开始建造。这种船比福船瘦长,采用更优的龙骨和帆索设计,速度更快,转向灵活,预留了足够的改装空间。对外宣称,是用于“快速传递消息、引航、近海巡查”的辅助船只。
到永昌九年夏末,“永昌卫”已初步形成战斗力。虽然规模尚小,装备也远非正规水师可比,但其船员素质、协同作战意识、以及对新式“自卫”器械的掌握,已远超寻常商船护卫,甚至不亚于一些疏于训练的水师普通兵船。
九月,一支由三艘福船,其中一艘是经过初步改装、安装了“猎鲨弩”和“防贼喷筒”的旧船和两艘新建的“快蟹船”组成的“永昌通”混合船队,载满货物,再次扬帆南下,目标直指南洋巴达维亚。船队中,有超过六十名受过“鹰游岛”特训的“永昌卫”成员,分散在各船关键岗位。三位老教头中,雷教头和洪教头也以“随船顾问”的身份隐蔽在船上。
这一次,柳彦博没有亲自押船,而是坐镇京城总号。但他心中清楚,这支船队,将是检验“永昌卫”和那些新式“自卫”理念的试金石。前方不仅有风浪,更有贪婪的西洋殖民者、神出鬼没的倭寇,以及无数未知的险阻。
船队出航那天,柳念薇站在京郊的高处,遥望南方天际。她知道,从这支船队驶离港口的那一刻起,“永昌通”就不再仅仅是一个商号,而是开始掌握自己命运、甚至可能影响未来海疆格局的一股新生力量。
是福是祸,犹未可知。但她和柳家,已别无选择,只能在这条充满惊涛骇浪的航路上,坚定地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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