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定一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凝重,甚至隐隐透出一丝……敬畏?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说出某个极其沉重的词汇:“根据我养父玄青子留下的极其有限的只言片语,以及一些残缺不全、语焉不详的古老笔记推断,‘墟纹’并非用来对付寻常妖邪,它是一种诞生于难以想象的远古时代、极其霸道且恶毒的空间禁制技术。它的核心功能,是‘绝对隔绝’与‘永恒镇压’,其目标,通常是那些无法被常规手段消灭、甚至其存在本身就无法被普通物理维度所容纳的……‘墟’。”
“ ‘墟’?”苏小婉对这个完全陌生的概念感到极大的困惑,这个字眼带着一种空洞、死寂、终结的意味。
陈定一试图用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解释,但他的语气依然充满了不确定性:“可以将其理解为一种‘存在的悖论’,‘规则的废墟’,或者……‘现实的癌变’。它不是我们认知中的任何形态的生命体或能量体,更像是一种能从根本上侵蚀现实结构、扭曲基本物理法则的‘存在性灾难’或‘维度毒瘤’。在久远到无法考证的年代,我们的先民,或许是为了应对某种足以导致世界崩坏的终极威胁,才不得已动用了‘墟纹’这种禁忌中的禁忌技术,将‘墟’分割、封印、禁锢在不同的、与主物质世界隔离的空间节点之中。”
这个解释远远超出了林天明和苏小婉的认知范畴,让他们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、莫名的寒意和渺小感。他们面对的,竟然不是某个具体的鬼怪或恶灵,而是一种可能危及世界根基的、概念层面的灾难?
“那现在……是这个封印网络整体出问题了吗?”林天明的声音有些干涩。
“是的。锦华苑节点的严重破损,就像一座堤坝上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。”陈定一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,“这不仅导致被封印在该节点内的‘墟’的碎片(那个外卖员冤魂,很可能就是被泄漏的‘墟’的能量侵蚀、异化后的可怜产物)逸出为祸,更致命的是,它破坏了整个庞大封印网络的能量循环与平衡结构。” 他指着苏小婉手机地图上那些散落的红点,“其他节点因为失去了稳定的能量支撑和协调,开始变得极其不稳定,能量相互干扰、渗透、逸散,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,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,导致异常现象在城市不同地点、以不同形式显现出来。而市中心公园……如果它真的是这个复杂网络的能量汇聚枢纽或控制中心,一旦那里因为连锁失衡而出现更严重的问题,后果将不堪设想……可能是整个网络崩溃的开端。”
真相的冰山一角被残酷地揭开,其下隐藏的庞然巨物,却显得更加恐怖和令人绝望。他们卷入的,不仅仅是个人的恐怖遭遇,而是一个可能危及整座城市、甚至更广阔区域的、古老而强大的封印系统正在走向崩溃的前兆!
“那我们……我们该怎么办?能想办法修复锦华苑那个破损的符文吗?”苏小婉怀着一丝希望问道。如果能修复节点,或许就能稳住整个网络。
陈定一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,语气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:“完整的‘墟纹’绘制方法及其驱动的核心秘法,早已失传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,留下的只有支离破碎的传说和禁忌的警告。我养父玄青子,堪称奇人,他穷尽一生心血,四处搜寻,也仅仅只是窥得了这门禁忌之术的冰山一角,甚至连皮毛都未必算得上。以我们目前所能掌握的知识和力量,想要修复一个已经破损到如此程度的‘墟纹’节点,其难度……不亚于凡人试图徒手补天。几乎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难道……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崩溃,然后……然后灾难降临吗?”林天明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,声音中带着绝望的颤抖。
“当然不是坐以待毙。”陈定一眼中骤然闪过一道锐利如刀锋般的光芒,那是一种面对绝境时反而被激发出的坚毅和决心,“修复既然做不到,我们就必须转变思路,尝试‘加固’和‘疏导’。”
“加固?疏导?”苏小婉疑惑地重复着这两个词。
“没错。重返锦华苑,我们有几个明确的目的。”陈定一开始详细阐述他的计划,思路清晰,目标明确,“第一,我需要亲自到那个能量泄漏的源头,用专业的方法感受和测量那里‘墟纹’残留能量的具体强度、属性以及活跃程度,验证我的判断是否正确。第二,必须实地评估那个节点的破损程度到底有多严重,看看是否存在暂时性的、哪怕是饮鸩止渴的方法,能够‘堵住’或者减缓能量的泄漏速度,为后续的应对争取宝贵的时间。第三,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——那个地方是‘墟’的能量与我们的世界接触最直接、最猛烈的地点,是风暴的中心。在那里,灵觉敏感者(他看了一眼林天明)或许能更清晰地感知到整个封印网络的能量流动状态,甚至……有机会捕捉到其他节点的具体空间坐标和当前状况!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