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珩住进玉倾宫后,并未急于亲近天欢,只是每日在宫中安静读书、抚琴,言行举止始终温文尔雅,既不参与冥夜与桑佑的争宠,也不刻意讨好天欢,反倒透着一股置身事外的通透。
他身为白泽族幼子,继承了白泽族与生俱来的天赋——能言语,通万物之情,知鬼神之事。只需一眼,便能看穿众生的过往与心思。
初入玉倾宫时,他便已将所有人的底细看得一清二楚:冥夜眼底的野心与占有欲,桑佑眉宇间的隐忍与矛盾,桑酒眼神深处的仇恨与算计,还有天欢被情爱与权力包裹的孤独。
这日,天昊设宴款待白珩,邀请了冥夜、桑佑兄妹作陪。殿内觥筹交错,气氛看似融洽,实则暗流涌动。冥夜频频向白珩发难,旁敲侧击地试探他的底细;
桑酒则时刻警惕,眼神紧紧盯着白珩,生怕他坏了自己的计划;桑佑坐在天欢身侧,心中五味杂陈,既担心身份暴露,又贪恋此刻与天欢并肩的时光。
酒过三巡,白珩放下酒杯,目光缓缓扫过桑佑与桑酒,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:“桑佑公子,桑酒姑娘,墨河的水,想必比上清境的琼浆更难忘吧?”
此言一出,殿内瞬间安静下来。桑佑与桑酒脸色骤变,对视一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慌乱。桑酒强装镇定,勉强笑道:“白珩公子说笑了,我兄妹二人自幼隐居山林,从未去过墨河。”
“是吗?”白珩微微一笑,眼神却似能穿透人心,“墨河深处的上古冰晶,寒气刺骨,姑娘这些年借冰晶灵力修炼,想必对那份寒冷记忆犹新。还有桑佑公子,蚌族血脉天生柔软,你却为了复仇,强行修炼魅术,压制本性,难道不累吗?”
他的话字字诛心,精准地戳中了兄妹俩的隐秘。桑佑的脸色愈发苍白,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;桑酒则浑身紧绷,指尖微微颤抖,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。
冥夜闻言,先是一愣,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狂喜——他早就觉得桑佑兄妹身份可疑,如今被白珩点破,竟是墨河蚌族余孽!这可是扳倒桑佑的绝佳机会!
天欢的脸色也沉了下来,她虽宠爱桑佑,却深知白泽族的天赋从无虚言。白珩既能道出冰晶修炼之事,绝非空穴来风。她猛地看向桑佑,语气冰冷:“他说的是真的?你们到底是谁?”
“圣女,我……”桑佑张了张嘴,想要解释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他看着天欢冰冷的眼神,心中一阵刺痛,那些刻意隐藏的过往,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爱恋,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刃,将他刺得遍体鳞伤。
桑酒见事已败露,索性不再伪装,她站起身,目光凌厉地扫过殿内众人,声音带着压抑多年的恨意:“不错!我们便是墨河蚌族的遗孤!当年你天欢圣女一声令下,屠我全族,若不是冥夜那个奸贼邀功请赏,我族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!”
她指着冥夜,字字泣血:“你为了上位,不惜编造谎言,蛊惑圣女屠我族人;你为了保住地位,又对我们痛下杀手!这笔血债,我兄妹二人日夜铭记,今日既然身份暴露,我便没什么好怕的了!”
天欢浑身一震,难以置信地看向桑佑:“所以,你接近我,也是为了复仇?”
桑佑看着她受伤的眼神,心中剧痛难忍,连忙摇头:“不是的,天欢,起初我确实是为了复仇,可后来……”他想说自己爱上了她,却被桑酒打断。
“哥哥,事到如今,你还想自欺欺人吗?”桑酒怒声道,“我们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,她是屠我全族的凶手,你怎能对她动心!”
天欢的心彻底沉了下去,她看着桑佑痛苦的神情,看着桑酒决绝的眼神,再想起白珩的话,心中的爱恋与信任瞬间崩塌。她猛地站起身,赤金战甲的金属碰撞声在殿内响起,带着刺骨的寒意:“好,很好!我竟引狼入室,养虎为患!”
她转头看向天昊,语气带着一丝自嘲:“父亲说得对,我果然识人不清。”
天昊看着眼前的局面,眉头紧锁,沉声道:“欢儿,此事交由为父处理,蚌族余孽,绝不能留。”
“不必。”天欢打断他,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冷冽与决绝,“这是我的债,我自己来还。”她抬手握住腰间的战神枪,枪尖直指桑佑兄妹,“当年我下令屠族,今日你们身份暴露,恩怨分明,我便给你们一个公平的机会——生死一战,胜者为王。”
桑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抬手祭出蚌壳匕首,就要冲上去,却被桑佑拦住。桑佑看着天欢,眼中满是痛苦与不舍:“天欢,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。”
“可你终究是为了复仇而来。”天欢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“在你眼中,我不过是个复仇的工具,是吗?”
桑佑张了张嘴,却无法反驳。他确实是为了复仇才接近她,哪怕后来动了真心,也无法抹去这个初衷。
冥夜站在一旁,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。他没想到,白珩的出现竟帮了他大忙,不仅揭穿了桑佑的真面目,还让天欢彻底看清了他的用心。如今桑佑兄妹身份暴露,必死无疑,他的最大威胁终于要解除了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