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河的黑水十年一泛,这是桑酒用仙髓顶替上古冰晶后,老蚌王最不愿面对的噩梦。
起初,他还能靠着族中长老的精血勉强镇压,可百年过去,族人的精血早已耗尽,黑水泛滥的势头越来越猛,河床塌陷、鱼虾灭绝,蚌族的珠蚌更是成片死去,年轻族人纷纷逃离,剩下的老弱病残只能在黑水中苟延残喘。
老蚌王再也瞒不住上古冰晶失窃的真相,水族各族长老齐聚墨河宫殿,指着他的鼻子怒斥:“老蚌王!你好大的胆子!竟敢私动镇河冰晶!如今墨河生灵涂炭,你拿什么赔罪?!”
群情激愤之下,老蚌王咳着血,瘫坐在王座上,眼中满是绝望。他曾指望桑酒嫁入上清境,能借着冥夜的关系求得上清境相助,可百年间,桑酒一次也没回来过,上清境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派来。
“只能找桑酒了。”桑佑看着族人奄奄一息的模样,咬了咬牙,偷偷离开了墨河。他历经千辛万苦潜入上清境,几番打探,才在宙神府找到了形容枯槁的桑酒。
“桑酒!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族人?!”桑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,“墨河快完了!十年一次的黑水泛滥,父亲只能用族人的精血去填,如今族人都快死绝了,你知不知道?!”
桑酒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,眼神躲闪,支支吾吾道:“我……我也没办法,我找不到冥夜……”
“找不到?你嫁给他百年,连自己的夫君都找不到?”桑佑怒不可遏,“父亲当初让你嫁他,就是为了借上清境的力量护着墨河!现在族人性命攸关,你必须去找他借舍利子!只有那东西能平息黑水!”
“舍利子?”桑酒面露难色,她从未听过这东西,却被桑佑的怒火逼得只能点头,“我……我去找他试试。”
桑佑看着她怯懦的模样,心中疑窦丛生,再三逼问之下,才从桑酒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得知——成婚百年,她与冥夜竟从未圆房!冥夜对她避如蛇蝎,连面都不愿多见。
“你真是个废物!”桑佑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她的鼻子骂道,“为了你这桩婚事,族人付出了多少?父亲耗尽心血为你孕育的仙髓没了,墨河成了如今这副模样,你却连个男人都留不住!”
桑酒被骂得满脸通红,心中的委屈与不甘瞬间爆发。她咬了咬牙,猛地站起身:“我去找他!这次我一定能成!”
她心中早已盘算好了一切。借舍利子不过是个借口,桑佑的到来,恰好给了她一个逼冥夜现身的理由。这百年间,她无数次想要亲近冥夜,却都被他冷漠推开,如今,这是她唯一能抓住冥夜、完成洞房之事的机会。
她从贴身的锦囊里取出一小瓶透明液体,这是蚌族独有的特产春药,无色无味,哪怕是神仙也察觉不出异样,只需一滴,便能让人情欲失控,沉沦其中。
她打听着冥夜的踪迹,一路追到了上清境的练兵场。彼时冥夜正在操练天兵,一身银白战甲熠熠生辉,看到桑酒突然出现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他压低声音,眼中满是不耐与忌惮,生怕被下属看到自己有个“蚌妖夫人”。
桑酒不顾天兵们好奇的目光,上前一步,死死拉住他的衣袖:“冥夜,我有急事找你,关乎墨河族人的性命,你必须跟我回去!”
“放肆!”冥夜想甩开她,却被她攥得死死的。周围的天兵已经开始窃窃私语,指指点点。冥夜又羞又怒,却怕事情闹大丢了颜面,只能咬牙道:“好,我跟你回去。”
回到宙神府,桑酒早已备好酒菜,趁转身斟酒的间隙,她飞快地往冥夜的酒杯里滴了一滴蚌族春药。药液瞬间融入酒中,毫无痕迹,连一丝气味都未曾留下。她脸上强装出温柔的模样,将酒杯递到冥夜面前:“冥夜,一路辛苦,先喝杯酒暖暖身。”
冥夜心中烦躁,并未多想,只当她是彻底死心,想好好谈一谈,接过酒杯便一饮而尽。酒水入口甘醇,与寻常仙酒无异,他丝毫没有察觉异样。
“冥夜,我今日找你,是想求你一件事。”桑酒一边为他夹菜,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说道,“墨河黑水泛滥,族人死伤无数,我听说上清境有件宝物叫舍利子,能平息灾情,你能不能借我用用?”
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舍利子是什么,也不知道它属于谁,只是听桑佑提起,便随口拿来做借口。
冥夜放下酒杯,眉头紧锁,心中泛起一丝苦涩。他当然知道舍利子——那是玉倾宫的至宝,当年天昊战神将其珍藏在宝库之中,他住在玉倾宫时,因代管府邸之便,时常能接触到,外人便误以为这宝物是他的。可如今他早已搬出玉倾宫,没了府邸的使用权,自然也就无权动用舍利子了。
“我不能借你。”冥夜语气坚决,却没解释缘由,只含糊道,“这宝物并非我之物,我做不了主。”
桑酒心中冷笑,果然是故意不借!分明全天下都知道舍利子在他手中,他却找这种借口推脱!但她脸上却露出委屈的神色,眼眶泛红:“你怎么会做不了主?桑佑说只有你能帮我……冥夜,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,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,你就帮帮我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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