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善晚宴结束后,那支百年钢笔被沈星晚小心翼翼地收在抽屉里。她总觉得太过贵重,几次想找机会还给陆景琛,却一直没合适的契机。
这天傍晚,沈星晚刚写完一篇稿子,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。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,噼啪作响,很快就汇成了白茫茫的雨幕。
她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,才发现自己早上出门时没带伞。看着同事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开,沈星晚有点发愁——她家离地铁站还有一段距离,这么大的雨,跑过去肯定会淋成落汤鸡。
正站在公司楼下犹豫,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面前。车窗降下,露出陆景琛轮廓分明的侧脸。
“上车。”他言简意赅。
沈星晚愣住了:“陆总?您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刚好路过。”他的目光扫过她手里的包,“没带伞?”
“嗯……”沈星晚有点局促,“不用麻烦了,我等雨小点再走就行。”
“上车。”他重复了一遍,语气没什么波澜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雨丝毫没有变小的意思,沈星晚咬了咬牙,拉开车门坐了进去。车内空间宽敞,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,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。
“地址。”陆景琛发动车子。
沈星晚报了小区名字,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,心里有点不自在。车厢里很安静,只有雨刷器来回摆动的声音,和他平稳的呼吸声。
“那支钢笔……”沈星晚终于忍不住开口,“太贵重了,我还是还给您吧。”
“送出去的东西,没有收回的道理。”他目视前方,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或者,”他打断她,侧头看了她一眼,“你觉得它该留在我那个只会积灰的抽屉里?”
沈星晚被噎了一下,说不出话来。确实,比起在他那里闲置,她似乎更懂得那支笔的意义——就像爷爷当年对钢笔的珍视一样。
车子在一个路口停下等红灯。沈星晚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霓虹,忽然想起晚宴上林薇薇挽着他手臂的样子,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:“陆总,您和林小姐……是认真的吗?”
问出口她就后悔了。这分明是私人问题,她一个记者,问得太逾矩了。
陆景琛的动作顿了一下,转过头,目光落在她脸上,带着探究:“你很关心?”
沈星晚脸颊发烫,赶紧移开视线:“不是,我就是……之前在报道里看到联姻的消息,随便问问。”
绿灯亮起,车子重新启动。他沉默了几秒,才淡淡开口:“商业联姻,各取所需而已。”
沈星晚心里莫名松了口气,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奇怪。她到底在期待什么?
车子很快到了沈星晚住的小区门口。雨势小了些,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。
“谢谢您,陆总。”她解开安全带,“改天我把钢笔还给您,或者……我买个差不多的礼物回赠?”
他没回答,只是从后座拿过一把黑色的长柄伞,递给她:“拿着。”
“不用,雨小了……”
“拿着。”他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沈星晚只好接过伞,推开车门:“那我先上去了,再次感谢。”
她转身想走,却被他叫住。
“沈星晚。”
她回头。
雨丝落在他的车窗上,模糊了他的表情。他看着她,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:“那支笔,不用还了。就当……谢谢你上次在盛远资本的人面前,帮我说话。”
沈星晚愣在原地。原来他记得。
她张了张嘴,想说点什么,车子却已经缓缓驶离。黑色的宾利很快消失在雨幕里,只留下尾灯的红光,像两颗遥远的星。
沈星晚站在雨里,握着那把还带着他体温的伞,心里乱糟糟的。
回到家,她把那支钢笔从抽屉里拿出来,放在台灯下仔细看。笔身上的花纹在灯光下清晰可见,仿佛藏着许多故事。
她想起陆景琛说“商业联姻,各取所需而已”时的语气,想起他递伞时的眼神,想起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……
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盘旋,让她一夜无眠。
而另一边,陆景琛回到空旷的别墅,脱下沾了湿气的外套,随手扔在沙发上。他走到酒柜前,倒了一杯威士忌,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雨。
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沈星晚下车时的样子——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,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,贴在脸颊上,眼神亮晶晶的,像受惊的小鹿。
和宴会上那些精心打扮、眼神里带着算计的女人完全不同。
他拿起手机,翻到助理发来的关于沈星晚的资料——普通家庭出身,凭自己的努力考上名牌大学,毕业后进入《锐眼财经》,工作认真,甚至有点轴。
没什么特别的背景,却有着难得的干净和韧劲。
陆景琛喝了一口威士忌,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,却压不住心底那点莫名的躁动。
他第一次觉得,这场原本只关乎利益的人生里,似乎闯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变量。
雨还在下,敲打着玻璃窗,也敲在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的心尖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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