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一时刻的傍晚。
东京,千代田区,一栋足以俯瞰整个皇居外苑的摩天大楼顶层。
这里,是一间不对外开放的私人茶室。
极简的日式风格,一尘不染的榻榻米,墙上只挂着一幅笔力遒劲的“不动心”书法卷轴。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东京繁华璀璨的夜景与漫天风雪,室内却温暖、静谧,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茶釜中水将沸腾时,那细微的“咕嘟”声。
气氛压抑,充满了上位者无声的威严。
内阁前高官影山,身着一套价值不菲的深色和服,正一丝不苟地跪坐在茶席前,行云流水地进行着茶道。他的动作缓慢而专注,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禅意,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。
而在他面前,茶室中央冰冷的地板上,刚刚在机场失利的海关高官佐藤,正以最屈辱的土下座姿势,死死地趴在那里。他满头大汗,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恐惧而不断颤抖。
在茶室最内侧的阴影里,一个身着黑色剑道服的男人,怀抱一柄用黑布包裹的长刀,闭目静坐。他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,与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开来,仿佛连光线都无法触及他分毫。
他就是“八岐会”的最高武力,宫本源氏。
一名黑衣下属悄无声息地滑跪至影山身后,用最低沉的语调,将机场发生的一切,包括佐藤的每一句挑衅和陈锋的每一次应对,都如同机器般精准地复述了一遍。
汇报过程中,影山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。
他将刚刚点好的、冒着袅袅热气的茶,用一种优雅到近乎残酷的姿态,轻轻地放在了佐藤面前的地板上。
直到下属汇报完毕,他才用平淡到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,缓缓开口:“佐藤君,在你看来,老虎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?”
佐藤趴在地上,身体猛地一颤,用一种带着哭腔的、颤抖的声音回答:“是……是猛兽,是……是只懂得用爪牙和力量的……蠢货。”
“说得很好。”影山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不带任何温度,冰冷得如同窗外的风雪,“看来,你就是那头,以为自己设下了陷阱,却被狐狸玩弄于股掌之间的,愚蠢的猛虎。”
影山不再理会已经面如死灰、彻底瘫软在地的佐藤,只是对身后的下属,随意地挥了挥手。
“处理掉。”
两名黑衣人无声地走上前,像拖一条死狗一样,将佐藤拖出了茶室。
影山端起自己的茶碗,轻轻呷了一口,目光望向窗外那愈发猛烈的风雪,缓缓说道:“我们所有人都被那份金三角的报告误导了,被《纽约时报》骗了。我们把他当成了一头只懂杀戮的猛虎,却没料到,他是一头懂得利用规则、甚至享受规则的,狡猾的狐狸。”
他放下茶碗,声音变得冰冷:“传我的命令,在发布会召开之前,停止一切愚蠢的小动作。让这头狐狸,安安稳稳地走进我们为他准备好的、真正的猎场。”
影山的眼神,变得锐利如刀,充满了智珠在握的绝对自信。
在下达完指令后,他终于将目光,投向了角落里那个一直如雕塑般的男人。
他的语气中,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凝重。
“宫本君,看来,这次的对手,或许有资格让你拔刀了。”
一直闭目静坐的宫本源氏,眼皮微微一动,缓缓地,睁开了眼睛。
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?
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,只有如同刀锋般的锐利与冰冷,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彻底冻结!
“我的刀,只为斩杀真正的‘鬼神’而出鞘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、沙哑,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互相摩擦。
他隔着遥远的距离,视线仿佛穿透了墙壁,看到了那个正在车内的陈锋一般,缓缓问道:
“他……是吗?”
这个问题,在静谧的茶室中轻轻回响,却无人回答。
影山端起茶碗,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。
窗外的风雪,似乎更大了。
当晚七点,我国驻樱花国大使馆,灯火通明。
一场专为陈锋接风洗尘的晚宴,正在典雅的中式宴会厅内举行。
气氛热烈而友好。长长的红木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国宴菜肴,众人觥筹交错,言谈甚欢,这是一个典型的、充满了东方智慧与外交辞令的社交场合。
大使亲自举杯,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致辞,他盛赞陈锋是“国之栋梁,民族脊梁”,并对下午在机场发生的不愉快,义正辞严地表示了“强烈谴责”和“必将通过外交途径严正交涉”的强硬立场。
众人纷纷附和,气氛一派融洽。
然而,在这场晚宴的绝对中心,陈锋,却显得有些“格格不入”。
他礼貌地举杯,微笑着聆听,但从不多言。他的坐姿,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军人般无可挑剔的笔挺,那双深邃的眸子,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,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,而非众星捧月的主角。
田中雪子作为唯一的“外人”,被特意安排在了离陈锋不远的位置。
她看着陈锋那种独特的、仿佛与整个喧嚣世界都隔着一层无形壁垒的疏离感,内心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——
这个人,就像一柄被供奉于庙堂之上的绝世名刃,无论外界如何喧嚣,其内核,永远是冰冷、锋利,且注定孤独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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