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哗啦”一声,上等黑瓦应声碎裂,木梁晃动。
“道长!您抓我们队长干啥啊!”
“我的屋顶!我的好瓦啊!”王百万心疼得直跺脚,抬头却见那黄袍身影早已不见踪影。
“怎么回事?”
一道身影翻墙而入。
来人方脸浓眉,额前系着红绳,身穿深灰斜襟褂子,袖口高高挽起,步伐稳健,每一步间距分毫不差,正是千层底布鞋踏出的一尺二寸。
“九叔!您怎么来了?”
众人还没从屋顶塌陷的震惊中回神,又见九叔亲至,顿时乱了阵脚。
“王老爷。”九叔微微颔首,“阿福,你不是和阿强一起来的吗?他人呢?”
“刚刚……被僵尸掳走了!”
“僵尸?”
“僵尸?!”
前面惊得说不出话的是九叔,后头跟着愣住的则是王家一大家子人。
王百万手里还攥着几枚铜板,一脸不信:“哪儿来的僵尸?阿福你别瞎扯了,吓唬谁呢!”
“就是那个穿黄道袍的,那就是僵尸!”
阿福轻叹一声,心里摇头——凡人肉眼哪看得穿邪祟?
“什么?!”这回轮到王家人瞪圆了眼,下巴都快掉地上了。
“阿福你没搞错吧?刚才那道长可是替咱们收了恶鬼的!”
“对啊,要是僵尸,怎么不冲咱们下口?”
九叔鼻翼微动,一丝极淡的腐气钻入鼻腔,心头猛地一沉——这地方,真有尸煞经过!
“这些事待会儿再论,阿福,他们往哪儿去了?”
活人若被僵尸拖走,性命堪忧,救人要紧。
“翻过屋脊,往河中河、山外山那边去了。”
“没事的九叔,那边早埋伏了咱们的人手。”
阿福松了口气:阿强撞上自家兄弟,岂有救不回来的道理?
“那是僵尸!”九叔语气凝重,低喝道,“你懂什么?”他纵身跃不上屋顶,便从怀里摸出两枚铜钱,指尖一搓,覆于双目。
刹那间,一行脚印映入眼中,正越过瓦檐,直奔远山而去!
寻常人再多,碰上这种级别的尸物,也不过是送死罢了。
瞧这尸踪行迹,怕是已修炼多年,寻常手段压不住。
“我去追尸救人,阿福你留原地,等我回来要查有没有人中了尸气!”
“是,九叔!”
戴上铜钱眼罩,九叔沿踪疾行。
才走半道,忽闻前方传来呼救声。
“师傅!我在这儿!”
“阿强!”
九叔脚步一顿,目光扫向那连贯的尸痕——本想继续追踪,可一看徒弟脸色,心下一紧。
“你被咬了?”
“那尸怪古怪得很……抓了我一路狂奔,到了这儿忽然咬了一口,转头就跑。”
阿强抱着胳膊直哼唧:“师傅……我不想变尸啊,您救救我吧!”
“唉!”
九叔握紧桃木剑,进退两难。
一边是逃遁的僵尸,一边是毒已入目的徒儿,乌青之色已漫至眼角——再不施救,命不久矣。
终究只能先顾眼前……
……
“倒没想到真和九叔照了面。”
江哲被一条小溪挡住了去路。
并非他杀不了阿强,而是不能杀。
战场上一个伤兵拖住两人,此刻若取了阿强性命,九叔必豁出命来追杀;而没了负累,老道反而能全力围剿他。
尚未照面,已有杀机扑面而来——九叔的修为,恐怕比钱真人还高,少说也得三十级往上?
如今的日子,如同过街老鼠,东躲西藏,看不到尽头。
可他不能停。
苟且偷生换不来活路,这几日自身力量的增长更让他确信——唯有杀出一条血路!
“谁要我的命,我就先拿他的头祭刀!”
僵尸亲土,惧火畏水。
寻常尸类见河如见沸油,便是高阶尸王也不敢轻易涉渡。
但江哲不同,毫无忌惮。
走近溪边,低头一瞥,水中倒影映出他的模样。
纸伞已收,夹在腋下。
杏黄道袍略显短窄,毡帽摘下后,一头黑发如电击般炸开,狂乱张扬。
清时王爷个个发际线堪忧,死后成尸,除了獠牙与指甲,其余躯体不再生长。
他生前绝无可能蓄发,怎地死后反倒满头长发如墨?
“哗啦”一声水响,无人解答,也无处可问。
江哲踏水而行,一步步走向对岸。
他刚迈步,身后水面浮起一具具翻白的鱼尸,顺流漂远……
“吼——!”
脚刚踏上岸,草丛中猛然窜出两人,钢刀劈下,“刺啦”划破道袍,“叮”地撞在他皮肉上,竟溅出火星!
“敢偷袭?活得不耐烦了!”
江哲冷眼一扫,双手疾出,直取对方胸口——“黑虎掏心”!
“叮!”
拳掌相接,竟似金石相撞!
……
“神打附体?”
江哲神色不动,心底却是一凛。
他曾见过茅山明施展祝由之术,请来瘸腿祖师降世,结果不堪一击。
电影里那具僵尸也曾遭四目道长以神打制伏,化作巨力蛮象,三两下打得他瘫软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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