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澜别岛的日子,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与压抑中,缓慢地流逝。距离那个如同噩梦般的夜晚,已经过去了一周。
这一周,对李秀杰而言,如同在地狱中煎熬。身体的疼痛逐渐消退,但心灵的创伤和巨大的恐惧,却如同附骨之疽,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她的灵魂。她像一具失去生气的木偶,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卧室的角落,或是呆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,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、令人绝望的碧海蓝天。
段云深并没有像她恐惧的那样,夜夜都来“临幸”她。他似乎很忙,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里处理事务,通过加密设备与外界联系。只有午餐和夜晚,他会出现在她面前。他的态度依旧强势而充满掌控欲,但那种暴戾和急迫感,似乎收敛了一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、更加令人捉摸不定的……审视和耐心。
他不再强行绑着她,但卧室的门依旧每晚都会被反锁。他依旧会抱着她入睡,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,却不再像第一晚那样粗暴。有时,他甚至会耐着性子,强迫她吃下一些营养师精心准备的食物,尽管她总是食不知味,如同嚼蜡。
这种变化,并没有让李秀杰感到丝毫安慰,反而让她更加恐惧。她看不懂这个男人。他就像一个高明的猎手,在享受猎物垂死挣扎的同时,也在不紧不慢地布下更精密的陷阱,等待着她的精神彻底崩溃,最终心甘情愿地臣服。
绝望和恐惧像冰冷的潮水,几乎要将她淹没。但求生是人的本能。在经历了最初的崩溃和麻木后,一个微弱却顽强的念头,如同黑暗中摇曳的烛火,在她心底悄然点燃——不能这样下去!必须想办法活下去!必须找到一线生机!
硬碰硬,无疑是死路一条。段云深的强大和冷酷,她早已领教。反抗和哭求,只会激起他更强的征服欲和施虐欲。那么……换一种方式呢?
一个大胆而屈辱的念头,浮现在她的脑海——撒娇?黏人?
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心和羞耻!向这个毁了她一切、带给她无尽痛苦的恶魔撒娇?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!可是……这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能有效的方法了。她回想起在铂悦府时,她偶尔对傅寒烬撒娇,傅寒烬虽然表面无奈,眼底却总是带着纵容和宠溺……男人,是不是都吃这一套?哪怕段云深是个恶魔,他终究也是个男人吧?
这个念头一旦产生,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。为了活下去,为了等到寒烬来救她的那一天,她必须忍!忍辱负重!哪怕要付出尊严的代价!
她开始暗中观察段云深。观察他的表情,揣摩他的情绪,寻找他可能存在的、哪怕一丝丝的软肋。她发现,当她顺从、安静的时候,他周身的戾气会稍微收敛一些。当她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时,他眼底似乎会掠过一丝……难以察觉的、病态的满足感?而当她偶尔因为身体不适而流露出脆弱时,他虽然不会温柔安抚,但动作会下意识地放轻一点点。
这些细微的发现,让李秀杰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。也许……伪装出顺从和依赖,能降低他的戒心,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点点喘息的空间,甚至……能找到逃跑的机会?
这个决定做得异常艰难。每一次试图靠近他、对他露出顺从的姿态,都像是在用刀剐自己的心。但为了生存,她别无选择。
这天傍晚,段云深从书房出来,脸色似乎比平时缓和一些,大概是处理的事情比较顺利。他走到客厅,看到李秀杰依旧像往常一样,抱着膝盖蜷在沙发角落,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。
他走过去,在她身边坐下,习惯性地伸手想将她揽入怀中。
就在这时,李秀杰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,她知道,机会来了!她必须迈出这第一步!
在段云深的手即将碰到她的瞬间,她猛地颤抖了一下,不是出于恐惧的躲避,而是一种……带着怯意和试探的、细微的瑟缩。然后,她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,主动将身体往他的方向靠了一点点,很小的一点点,几乎微不可察。
这个细微的动作,让段云深的动作顿住了!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精光!像鹰隼发现了猎物的异常!
他低头,审视地看着怀里这个异常“温顺”的小女人。她的身体依旧僵硬,睫毛因为紧张而剧烈颤抖着,脸色苍白,但……她确是在主动靠近他?这太反常了!
又在玩什么把戏? 段云深心底冷笑,警惕性瞬间提到最高。他倒要看看,这只小兔子又想耍什么花招。
然而,李秀杰接下来的动作,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。
她没有再进一步靠近,也没有说话,只是将脸轻轻埋在了他的胸膛上,然后……不动了。就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,在寻求一点点可怜的庇护。她的呼吸很轻,带着细微的、压抑的哽咽声,肩膀微微耸动,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哭泣的欲望。
段云深身体一僵!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脸颊隔着薄薄衬衫传来的、微凉的体温,和她身体因为强忍哭泣而带来的细微战栗。这种脆弱到极致的依赖姿态,与他预想中的任何一种反抗或算计都截然不同!像一根最柔软的羽毛,猝不及防地搔刮在他冰冷坚硬的心防上,带来一种陌生而诡异的……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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