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穿过厚重的窗帘,在昂贵的地毯上洒下稀疏的光点,却无法驱散卧室里弥漫的冰冷和死寂。李秀杰艰难地睁开双眼,每一处骨骼都仿佛经历了拆解与重组般剧痛,喉咙干涩得犹如被砂纸反复摩擦,默默提醒着她昨夜那场惨不忍睹的、充满惩罚与掠夺的风暴。
身旁的床铺空无一人,冰冷刺骨。傅寒烬早已离去,仿佛饱食猎物后便毅然决然离去的猛兽,只留下满室的狼藉和刻骨铭心的屈辱记忆。
李秀杰挣扎着坐起身,薄被滑落,露出肌肤上斑驳的、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。她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,眼泪早已流干,只剩下一种麻木的、万念俱灰的死寂。
傅寒烬最后那句想离开我?除非我死。如同魔咒,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,彻底击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和求生欲。
逃不掉,离不开,甚至连死的自由都被剥夺,只能作为他的附属品,活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,承受他阴晴不定的怒火和占有,直到他厌倦的那一天?
不。她不要。
如果活着只剩下无尽的折磨和屈辱,如果连死亡的自主权都被剥夺,那这样的生命,还有什么意义?
一个极其平静,却又无比决绝的念头,在她死水般的心湖中升起。
她慢慢地、极其缓慢地挪下床,双腿酸软得几乎无法站立,扶着一旁的家具才勉强走到梳妆台前。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如纸、眼神空洞麻木的脸,脖颈上的掐痕清晰可见。她看着镜中的自己,陌生得可怕。
她拉开梳妆台的一个小抽屉,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把崭新的、锋利的裁布剪刀。这是她之前做手工时留下的,后来被佣人收走,却又被她偷偷藏了起来,仿佛潜意识里早已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。
她拿起那把冰冷的剪刀,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,却奇异地让她混乱的大脑平静了下来。
就这样结束吧。用最惨烈的方式,向他,也向这荒诞的命运,做最后的抗议。
她走到床边,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。屏幕亮起,需要指纹解锁。她用颤抖的拇指按上去,屏幕解锁,界面停留在微信聊天列表。最上面,是江悸然的头像。
她点开对话框,上一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咖啡馆见面之前。她看着那个阳光的头像,心里涌起一丝微弱的歉意和遗憾。悸然,对不起,终究还是要辜负你的等待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,用尽最后一点力气,在对话框里一字一句地输入,动作缓慢而坚定:
【悸然,我走了。祝你幸福。以后……记得给我烧点纸就行。】
信息发送成功。她看着那个小小的“已发送”提示,心里一片平静。然后,她毫不犹豫地长按对话框,选择了“删除该聊天”。她不想连累他,不想让傅寒烬有任何借口去伤害这个给过她最后一丝温暖的男孩。
做完这一切,她将手机随意丢在地上,仿佛卸下了最后一丝牵挂。
她重新拿起那把剪刀,冰冷的锋刃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。她走到房间中央,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,窗外是生机勃勃的花园,与她内心的死寂形成残酷的对比。
她没有丝毫犹豫,闭上眼睛,用尽全身的力气,将锋利的剪刀刃口,狠狠划向自己左侧脖颈最脆弱的位置!
剧痛!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炸开!温热的液体如同决堤的洪水,喷涌而出,瞬间染红了她苍白的睡衣,溅落在光洁的地板和昂贵的地毯上。
她甚至能听到血管和气管被割裂的、细微而恐怖的声音。力气如同潮水般从身体里流失,她软软地倒了下去,视线迅速模糊、变暗。
在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秒,她仿佛听到楼下隐约传来佣人的惊呼声,还有急促杂乱的脚步声……
但,一切都与她无关了。
……
一楼,正在指挥佣人打扫客厅的钟叔,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沉闷的倒地声,紧接着,有殷红的液体,一滴、两滴……然后变成细小的血流,顺着二楼走廊地板缝隙,滴落至一楼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,晕开一小滩刺目的红。
“啊——!”一个正在擦拭楼梯扶手的年轻女佣最先发现,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。
钟叔脸色骤变,心中警铃大作!他几乎是踉跄着冲上三楼,奔向主卧方向!越是靠近,那股浓重的、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就越是浓烈!
当他推开虚掩的卧室门,看到里面的景象时,这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管家也瞬间面色惨白,魂飞魄散!
只见李秀杰倒在血泊之中,身下已被大量鲜血浸透,脸色是死人般的灰白,一把沾满鲜血的剪刀掉落在她的手边。她的眼睛半睁着,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神采。而鲜血,正从她颈侧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中,汩汩流出,沿着地板缝隙,流向门外……
太太!!!钟叔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,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去,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——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!
“快!快叫救护车!通知先生!快!!”钟叔朝着楼下已经吓傻的佣人们嘶嘶力竭地大喊,同时脱下自己的外套,徒劳地试图按住李秀杰颈间那可怕的伤口,试图阻止生命的流逝,但鲜血依旧不断从他的指缝中涌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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