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屏幕刚暗下去,谢圆圆就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。
她没抬头,手指还在改教学脚本最后一段流程。林小棠前脚刚走,这会儿能开门的只有一个人。
门开了,冷风卷着外面的湿气涌进来。那人站在门口没动,西装领口沾了点雨渍,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。
“我没让你来。”她敲下回车键,合上电脑。
司正闫把袋子放在桌上,水珠顺着边缘滴到地板上。“你昨天说空调坏了。”
她瞥了一眼,“我说的是商厦。”
“我让工程队修好了。顺带检查了通风系统,加装了除湿设备。”他脱下外套搭在椅背,“阴气容易凝结在潮湿角落,这点你提过。”
谢圆圆盯着他看了两秒,“你还真把我随口一句话当军令状?”
“不是军令状。”他从袋子里抽出一叠文件,“是测试报告。今天早上我带人进去做了三轮环境监测,温度、湿度、空气流速都录了数据。你看第一页。”
她翻开,纸张右上角盖着司氏技术中心的章,图表标得密密麻麻。
“你清场之后没让人乱动吧?”她问。
“所有标记按你图纸保留。地面六边形阵型重新刷了防水漆,符纸粘贴点加固过,防止脱落。”他顿了下,“型号是你常用的朱砂黄表纸,批号也一致。”
谢圆圆合上文件,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。
她原以为他会自作主张加什么安保系统或者摄像头矩阵,结果通篇都在讲怎么配合她的布阵逻辑。
“你懂这个?”她终于开口。
“我不懂玄学。”他说,“但我看得懂结构图。你画的每一条线都有指向性,节点间距、角度偏差不超过半厘米。这不是迷信,是精密操作。”
她没说话。
这种话别人说她是不信的。可眼前这个人,连她写在笔记角落的注释——“此处需避梁柱共振”——都拿尺子量着改了承重墙的隔离带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她抬眼。
“支持你。”他说,“你搞的是新东西,不能总靠一个人试错。场地、设备、人力,我能给的都给你。”
“我要是拒绝呢?”
“可以。”他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份文件,“这是法律协议。实训基地注册在你名下,使用权归你,决策权归你。安保团队由你培训考核,不合格的直接退训。数据平台开放接口,但调取权限在你手上。”
她接过文件快速翻了一遍,抬头,“你签了?”
“昨晚签的。”他指了指落款处的名字,“附加条款写了,任何一方擅自更改核心流程,协议自动终止。”
谢圆圆把文件放回桌上。
她不是没想过找合作方。但她见过太多人打着“推广玄学”的旗号,最后把驱邪课变成网红打卡项目。有人拿符纸当拍照道具,有人把阴气测试当成密室逃脱游戏。
可眼前这个人,连她最烦的“商业化篡改”都提前堵死了。
“你可以帮忙。”她终于松口,“但别碰内容。”
“我只扫清障碍。”他说,“你定规则。”
她点点头,拿起笔在协议背面写下一行字:**所有课程材料最终审核权归谢圆圆本人所有。**
他看着她签字,没多一句废话。
第二天一早,谢圆圆到了西郊商厦。
一楼大厅空荡荡的,地面六边形阵型清晰可见,红漆线条笔直,每个交点都嵌了防滑金属片。墙上挂着电子屏,显示实时温湿度。
她走到东南角,蹲下身检查贴符位置。胶痕很新,纸面平整,没有气泡。
“你亲自盯的?”她回头问跟来的司正闫。
“陈默负责执行,我每天早晚各查一次进度。”他走近,“你说过,差一寸就可能引偏煞气。”
她站起身,拍了拍手。
这人居然把她三天前随口提的注意事项,做成施工标准贴在工程日志首页。
“你还做了什么?”她问。
“组建了专项组。八名安保,全是你上次培训过的。每人通过体质检测,阴气耐受度达标。”他递过一份名单,“训练计划按你给的课表排的。”
她翻了翻,抬头,“让他们明天来道观报到。我要重新考核。”
“行。”
“还有,数据收集不能只靠仪器。我要真实案例反馈。”
“已经联系全国二十个城市的合作物业。”他说,“有异常情况第一时间上报,原始视频直接传你邮箱。”
谢圆圆看了他一眼。
这事工作量不小,光协调部门就得跑半个月。他倒好,两天就铺开了。
“你图什么?”她问。
“你不觉得现在的方法太原始了?”他说,“靠个人经验,靠直播片段拼凑,出事了没人兜底。你搞的这套,值得被系统化。”
她没接话。
中午她在他办公室看完全部筹备资料,起身要走。
司正闫叫住她。
“下周还有三栋废弃楼移交。你要不要去看看?”
她转身,“哪三栋?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