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二章:燥热、谣言与“静观”的定力
系统那声冰冷简洁的警告,如同在叶小杰本就紧绷的心弦上重重一拨,让他彻夜难安。后山的“异常灵气波动”,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他心头。他并非对修仙界一无所知,灵气波动通常意味着不寻常的事正在发生,或是宝物出世,或是异兽觉醒,亦或是……人为的阵法或争斗。无论是哪种,对毗邻的青泉村而言,都绝非好事。
天刚蒙蒙亮,叶小杰便起身,推开窗户。夏日的晨风带着一股闷热,全无往日的清爽。他走到院中,下意识地朝后山方向望去。层峦叠嶂的山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依旧沉寂,看不出任何异样。但叶小杰知道,在那片浓绿之下,或许正涌动着看不见的暗流。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按照惯例先巡视菜园和田地。玉米和豆子长势依然良好,但仔细观察,似乎叶片边缘在清晨的微光下,隐约带着一丝不寻常的、极淡的萎靡感?是心理作用,还是那“灵气波动”真的开始影响周边环境?他不敢确定,只能将这份疑虑深埋心底。
“叮!日常心境稳固任务:‘于清晨静坐吐纳,观想大地之厚重,稳固心神,抵御外魔(杂念)。’要求:摒弃一切外界纷扰思绪,专注自身呼吸与足下土地联系,持续一刻钟。奖励:心境修为+5,定力+3,练气经验+3。备注:每逢大事有静气。稳住,我们能赢!”
系统似乎也察觉到他的不安,发布了这样一个任务。叶小杰依言而行,在院中老槐树下盘膝坐下,闭上眼睛,努力调整呼吸,将意念沉入丹田,又缓缓散开,试图感知身下这片熟悉的土地。渐渐地,那丝因未知而产生的焦躁被强行压下,一种源于土地本身的、沉稳坚韧的力量感,似乎真的透过接触,传递到他心中。一刻钟后,他睁开眼,虽然忧虑未消,但眼神已重归清明。
他必须更加小心。不仅是对后山,更是对村里可能因此产生的变化。
果然,关于后山“闹鬼”、“有妖怪”的谣言,如同夏日荒草,在村中悄然疯长。版本也越来越多,越来越离奇。有人说听见了女人凄惨的哭泣,有人说看见了会飘的鬼火,还有人说自家养的狗一到傍晚就对着后山狂吠不止,拉都拉不住。恐慌的情绪开始在部分村民,尤其是老人和妇孺中蔓延。
“这后山怕不是真有什么脏东西被惊动了?”
“我就说早年间那里不干净!”
“这可咋办?咱们村就靠着后山,砍柴挖药都指着它呢!”
“要不……请个道士来看看?”
“请道士?那得花多少钱?咱们村哪出得起?”
“要不……去镇上土地庙拜拜?”
村民们议论纷纷,忧心忡忡。村长也有些坐不住了,召集了几位村老商议,最后决定,在事情明朗前,禁止村民单独进入后山,砍柴采药必须结伴,且只限外围安全区域。同时,村里几个胆大的年轻人,包括张大山,自告奋勇组成巡护队,每日在村后通往山脚的要道附近巡视,以防不测。
叶小杰密切关注着这一切。他既不能表现出对“灵气波动”的知情,又必须防范可能的风险。他私下找到孙老头,以担心村民恐慌、易发暑热急症为由,提议两人这几日多留心村民身体状况,尤其是有心悸、失眠症状的老人。孙老头深以为然。叶小杰又借机检查了自家的围墙和门闩,确保牢固。
这日午后,天气异常闷热,一丝风也没有。叶小杰正在药棚帮孙老头分拣一批新收的、治疗热疖的蒲公英,几个在村口纳凉的老汉互相搀扶着,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。
“孙老哥,小杰,快,快给看看!老王头怕是中邪了!”一个老汉急声道。
叶小杰和孙老头连忙起身,只见被搀扶进来的老王头(村东头一位年近七十的孤寡老人)脸色发青,嘴唇颤抖,眼神直勾勾的,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“绿光……影子……追我……”
“怎么回事?”孙老头一边示意将人扶到竹榻上,一边问。
“就刚才,我们几个在村口大槐树下歇凉,老王头说眯一会儿。结果没多大会儿,他突然惊叫一声,直接从石凳上滚下来,就这样了!非说梦见后山有团绿光追他,有个黑影掐他脖子!”同来的老汉心有余悸。
叶小杰心中一凛,上前为老王头把脉。脉象弦细而数,是典型的惊悸不安之象。他又看了看老王头的舌苔和眼白,未见实邪。结合症状和最近村里的流言,这更像是因极度恐惧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引发的“惊悸症”,也就是严重的心因性反应。
“孙爷爷,我看王爷爷这是受了极大惊吓,心神不宁所致。”叶小杰低声道。
孙老头也把了脉,点点头:“嗯,是惊悸。先安神定志。”他迅速开了安神定悸的方子,叶小杰麻利抓药。孙老头又取来银针,刺其内关、神门、百会等穴。几针下去,老王头的颤抖渐渐平息,眼神也恢复了些清明,但依旧满脸恐惧,抓着孙老头的手不放:“孙老弟……后山……后山真有东西!我看见了!绿油油的,还会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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