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戈壁之夜,五道身影在星光下疾驰,将那座吞噬光明的废弃驿站远远抛在身后。直到确认那令人心悸的蚀星魔藤并未追来,众人才在一片相对背风的巨大岩石后停下脚步,个个气息紊乱,难掩疲态。
月无漪的情况最令人担忧。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,之前为了偏转那根蕴含强大腐蚀力量的黑色藤矛,她以精妙到毫巅的灵觉冲击其力量节点,自身承受了不小的反噬。此刻,她持杖的手微微颤抖,周身原本圆融无形的灵觉波动也变得有些晦涩不定。
“无漪,你的伤……”云疏第一时间扶住她,眉头紧锁。他能感觉到,一股阴冷的侵蚀性能量正盘踞在月无漪的经脉之中,不断干扰着她的气血与灵觉运转,这并非纯粹的外伤,更像是某种恶毒的“诅咒”或“道伤”。
月无漪轻轻摇头,想表示无碍,但刚一开口,便是一阵抑制不住的轻咳,唇角竟溢出一丝暗红色的血迹,那血迹中隐隐带着一丝不祥的灰败之气。
“别动。”云疏语气不容置疑,扶着她坐下,手掌已然贴在她背心要害。温和而磅礴的太初星髓之力缓缓渡入,带着创生与净化的气息,试图驱散那股阴冷能量。
然而,那源自污染本源的侵蚀之力异常顽固,如同附骨之疽,与月无漪自身的灵觉乃至因果线微微纠缠,太初星髓之力虽能将其稍稍压制,却难以在短时间内根除,强行驱离恐怕会伤及月无漪的根本。
云疏的脸色沉了下来。他没想到这情况如此麻烦。
一旁,红苓捂着肋下已经自行用业火灼烧封闭的伤口,看着月无漪为了救自己而受伤,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感激。她犹豫了一下,走上前轻声道:“云疏大哥,我的业火……或许可以试试?”
云疏抬眼看向她。红苓的新生业火兼具涅盘的炽烈与星髓的净化,确实是对抗这种污染力量的理想选择。但业火霸道,月无漪此刻状态虚弱,一个控制不好,后果不堪设想。
月无漪却仿佛感知到了红苓的意图和云疏的顾虑,她微微侧首,面向红苓的方向,虽看不见,却传递出一份信任,声音微弱却清晰:“无妨……可以一试。”
得到当事人的同意,云疏深吸一口气,对红苓郑重道:“好,你小心控制,只需一丝火苗,以净化为主,我会用星髓之力护住无漪心脉,为你引导。”
红苓用力点头,屏息凝神,指尖逼出一缕细如发丝的火苗。这火苗赤金为底,中心银辉流转,少了以往的暴烈,多了份精纯与可控。她小心翼翼地将这缕火苗,点在月无漪肩胛处那侵蚀之力最为凝聚的位置。
“嗤……”
微不可闻的轻响传来,那缕新生业火与阴冷侵蚀之力接触的瞬间,如同沸汤泼雪,灰败之气剧烈翻腾、消融,效果立竿见影!月无漪闷哼一声,额角渗出细密汗珠,显然过程颇为痛苦,但她能感觉到,那纠缠不休的阴冷正在被快速净化。
云疏全神贯注,以太初星髓之力构筑成一道柔和的屏障,护住月无漪的心脉与重要经络,同时引导着红苓的业火,精准地焚烧那些侵蚀节点。
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。当红苓指尖的火苗最终熄灭时,月无漪肩胛处那团顽固的灰败之气已彻底消散,虽然元气大伤,脸色依旧苍白,但那股令人不安的侵蚀感已然不见。
她长长舒了一口气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,灵觉的晦涩感也开始缓缓恢复。
“成功了!”红苓收回手,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喜悦,甚至因为专注和成功,暂时忘却了自身的虚弱和肋下的伤痛。
云疏也松了口气,正欲开口。
然而,就在红苓心神放松的这一刹那——
异变陡生!
或许是因为初得力量掌控不足,或许是因为心情激荡引动了尚未完全平复的业火本源,又或许是那新生业火在净化了同源污染后产生了某种未知的共鸣……毫无征兆地,一缕极其细微、近乎无法察觉的赤金色火星,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银芒,从红苓指尖悄然逸散,如同被风吹起的蒲公英种子,轻飘飘地落在了旁边正在紧张戒备、关注四周的石破岳的护体气血之上。
石破岳修炼的是至阳至刚的体修功法,气血炽烈如火。这缕融合了涅盘业火与太初星髓之力的火星,在接触到那澎湃气血的瞬间,仿佛水滴落入滚油!
“轰!”
一声沉闷的爆鸣从石破岳体内响起!他完全没料到攻击会来自身后,来自刚刚并肩作战的同伴!那缕火星虽细微,却引动了他周身沸腾的气血,两股至阳之力以他的身体为战场,发生了剧烈的冲突与震荡!
“噗——!”
石破岳魁梧的身躯剧震,猛地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,整个人如同被巨锤砸中,踉跄着向前扑出数步,方才勉强以拳撑地,稳住身形。他猛地回头,古铜色的脸上满是无法置信的震惊与暴怒,双目赤红地瞪向一脸茫然失措的红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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