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乱中,有人飞快地将此事报给了尚未离开护国寺、正在另一处净室与方丈谈论禅机的太子轩辕宸。
轩辕宸闻报,执茶盏的手微微一顿,俊美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与不悦,眉头微蹙:“二弟怎会如此糊涂?佛门圣地,百官女眷皆在,闹出这等事端,成何体统?” 他放下茶盏,语气转为沉肃,“速去,将无关人等都隔开,莫要让流言继续扩散。请二弟和那位……沈小姐,暂且到僻静处安置。立刻封锁消息,严禁任何人再议论传播!再有妄言者,以扰乱祈福、诋毁皇室论处!”
他条理清晰地下达指令,立刻有东宫属官和内侍领命而去,效率极高。很快,大批侍卫赶来,强行驱散了围观的众人,将那小禅院严密控制起来。轩辕昱和仍在哭泣的沈玉珊被分别带往不同的房间暂时看管。王氏几乎瘫软在地,被沈玉瑾和丫鬟勉强扶住。
然而,太子的反应虽快,处置虽果断,但消息早已如同长了翅膀,飞出了护国寺,飞向了京城各个角落。皇室丑闻,尤其是涉及皇子与官员嫡女在佛门清修之地的丑闻,其传播速度远超想象。
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被递进了皇宫,呈到了皇帝轩辕弘毅的御案前。
“啪——!”
御书房内,皇帝狠狠一掌拍在案上,震得笔架砚台一阵乱跳。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胸膛剧烈起伏,显然怒到了极点。
“逆子!不知廉耻的东西!” 皇帝的声音如同寒冰,“佛门圣地,百官面前,祈福大典才刚结束,他就做出这等苟且之事!朕的脸面,皇室的脸面,都被他丢尽了!”
一旁的皇后慕容婉也是面色凝重,温声劝道:“陛下息怒,龙体要紧。此事……或许另有隐情,还需详查。”
“隐情?”皇帝冷笑,“众目睽睽,衣衫不整,被人撞破在禅房之内!还能有什么隐情?难不成是有人绑了他们进去?轩辕昱体弱,难道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?还有沈家那个女儿,好端端的,怎会跑到皇子歇息的禅房去?简直是岂有此理!”
震怒归震怒,皇帝到底是帝王,迅速冷静下来。此事影响太坏,必须尽快处理,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。他立刻下令,由太子全权负责,严查此事,同时严密封锁消息——虽然可能已经晚了。
东宫的动作雷厉风行。表面上的调查迅速展开:询问涉事侍卫、询问发现者、检查禅房,自然已无任何药物痕迹,“梦引香”早已燃尽,身体代谢亦难寻踪、分别询问轩辕昱和沈玉珊。
轩辕昱羞愧难当,只说自己祈福后疲惫,去禅房休息,不知沈三小姐为何在内,自己一时……一时糊涂。至于那奇异香气,他此刻回想模糊,又无实证,不敢妄言,怕被当成推脱之词。
沈玉珊则只是哭泣,反复说自己是走错了房间,然后二皇子就……她不敢说出自己原本的计划,那只会让她罪上加罪。她将一切归咎于“误会”和“强迫”,扮演着一个无辜受害、惊慌失措的弱女子。
调查结果很快呈报给皇帝:二皇子轩辕昱与沈侍郎三小姐沈玉珊在禅房“独处”,被人撞破时举止亲密,衣衫不整。二皇子自称一时情动,难以自持。沈三小姐称走错房间,似受惊吓委屈。现场未发现明显外力或药物痕迹。
这个结果,看似合理,实则疑点重重,沈玉珊为何“正好”走错到皇子禅房?二皇子为何如此“情不自禁”?,但在皇家颜面和尽快平息事态的绝对要求下,皇帝也不愿、不能深究下去。深究,只会让丑闻越挖越深,让皇室更加丢脸。
“查无实证,双方各执一词,然事实俱在,众目睽睽。”皇帝疲惫地揉着眉心,眼中是深深的失望与冰冷,“既然事已至此,木已成舟,多说无益。”
他看向御案上摊开的、关于此事的最后一份奏报,沉默良久,终于提笔,声音沉缓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
“传朕旨意:二皇子轩辕昱,行为失检,有损皇家清誉,罚俸一年,于府中闭门思过三月,非诏不得出。吏部侍郎沈文渊之女沈玉珊,既已失身于皇子,为全其名节,特赐予二皇子轩辕昱为正妃,择吉日完婚。此事务必从速办理,不得延误。另,今日护国寺之事,乃一场误会意外,任何人不得再妄加议论、传播流言,违者严惩不贷!”
一道旨意,快刀斩乱麻,为这场突如其来、荒诞不堪的闹剧,画上了一个仓促而冰冷的句号。
赐婚的圣旨传到沈府时,沈玉珊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一日一夜。她砸碎了所有能砸的瓷器摆设,撕烂了华丽的衣裙,哭得声嘶力竭,形如疯妇。嫁给二皇子?还是以这种身败名裂的方式?这和她梦想的、母仪天下的太子妃之位,简直是云泥之别!二皇子体弱多病,非嫡非长,储君无望,有什么前途可言?而且经此一事,他必定遭父皇厌弃,未来恐怕更无指望!
然而,圣旨已下,铁板钉钉。她再不甘,再怨恨,也无法改变。王氏最初得知时,也是气得浑身发抖,差点背过气去。她寄予厚望的女儿,竟以如此不堪的方式嫁入皇室,虽是正妃,却也成了全京城的笑柄!可事已至此,她也只能强打精神,一边痛骂沈玉珊糊涂,一边开始忙碌地准备起嫁妆,试图将这场注定不光彩的婚事,办得尽可能风光一些,挽回些许颜面。至少,女儿终究是成了皇子正妃,名分上压过了赵姨娘那个做大皇子侧妃的女儿。王氏只能如此自我安慰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