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往南域万灵谷的路,比来时多了几分宁静与温馨。
脱离了东域的苍莽原始,南域的湿热气息扑面而来,沿途草木葱茏,灵花遍地,与陈凡记忆中的景象渐渐重合。张欣耘生于斯长于斯,踏入南域地界后,眉宇间的疏离淡去,多了几分自在与柔和。
两人依旧是走走停停,却不再刻意追寻捷径。有时并肩漫步在雨林深处,听虫鸣鸟叫,看霞光穿透枝叶洒落;有时坐在溪流边,张欣耘摆弄着刚采到的灵草,陈凡则闭目梳理灵力,偶尔睁开眼,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,便会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。
“这是‘凝露草’,清晨的露水落在叶片上,会凝结成蕴含灵气的露珠,对筑基修士很有裨益。”
“那株是‘血心兰’,看似娇艳,却有剧毒,不过用好了,也是炼制解毒丹的主药。”
“前面那片竹林里,可能有‘竹灵虫’,它们的分泌物能用来绘制传讯符……”
张欣耘的声音清脆悦耳,带着对这片土地的熟悉与热爱。陈凡静静听着,偶尔插问几句,两人之间的交流越发自然,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悄然滋生。
这日,他们来到一处名为“镜湖”的湖泊前。湖水清澈如镜,倒映着蓝天白云与岸边的奇花异草,湖心有一株巨大的莲台,开着碗口大的白色莲花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
“这是万灵谷的外围灵地之一,镜湖莲每百年才开一次花,没想到今日竟能遇上。”张欣耘眼中闪过惊喜,拉着陈凡的手走到湖边。
陈凡看着她映在湖水中的笑脸,心中一动,轻声道:“欣耘。”
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她,而非“张圣女”或“张道友”。
张欣耘身体微顿,转过头,眼中带着一丝讶异,脸颊却悄悄泛起红晕,轻声应道:“嗯。”
四目相对,湖风拂过,带着莲花的清香,吹动了她的发丝,也吹动了两人的心弦。无需更多言语,彼此眼中的情意已清晰可见。陈凡伸出手,轻轻拂去她脸颊旁的一缕发丝,指尖触及的肌肤温热细腻,让他心中一荡。
张欣耘没有躲闪,只是微微垂下眼帘,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,像一只受惊的蝴蝶。
“等处理完谷中的事,”陈凡的声音低沉而认真,“我想……”
“先回谷里吧。”张欣耘轻轻打断他,声音细若蚊吟,却带着一丝期待,“有些事,该了结了。”
陈凡点头,压下心中的悸动,笑道:“好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之前的微妙氛围散去,却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甜蜜。
又行了七八日,前方出现一片被浓郁草木灵气笼罩的区域,隐约可见连绵的宫殿楼阁隐藏在万木之中,正是万灵谷的山门所在。
与其他宗门不同,万灵谷没有森严的城墙与守卫,只有一道由藤蔓与灵木交织而成的拱门,上面刻着“万灵”二字,充满了自然与生机的气息。
“到了。”张欣耘停下脚步,深吸了一口气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“里面可能……会有些麻烦。”
陈凡握住她的手,语气坚定:“有我在。”
张欣耘心中一暖,点了点头,带着他穿过拱门,踏入了万灵谷。
谷内更是宛如仙境,奇花异草遍地,灵泉溪流纵横,空气中的草木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,让人神清气爽。不时有身着绿袍的弟子在林间穿梭,看到张欣耘,都纷纷恭敬行礼,眼中却带着一丝好奇看向她身边的陈凡。
一路行至中央的“万灵殿”,殿外早已有人等候,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墨绿色长袍的老者,面容威严,气息在元婴后期巅峰,正是万灵谷谷主,张欣耘的师父,灵虚子。
“师父。”张欣耘上前行礼。
灵虚子的目光落在陈凡身上,带着审视与探究,缓缓开口:“这位便是陈凡道友吧?久仰大名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“晚辈陈凡,见过谷主。”陈凡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,元婴中期的气息坦然释放,并未因对方是元婴后期巅峰而有丝毫退缩。
灵虚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微微点头:“果然年少有为。欣耘,随我进殿。”
进入万灵殿,殿内陈设简洁,墙壁上挂着各种草木图谱。灵虚子坐在主位上,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,最终落在张欣耘身上:“你可知,你私自离谷这么久,谷中已是流言四起?”
“弟子知错。”张欣耘低头道,“但弟子此次离谷,是为追查影阁踪迹,途中遇到陈凡道友,也并非刻意逗留。”
“影阁?”灵虚子皱眉,“还有,当年你力保陈凡,说他并非杀害同门的凶手,可执法堂收到的证据,却是他与影阁勾结的证词,尤其是……谢立庭的证词。”
提到“谢立庭”三个字,张欣耘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:“师父,弟子正要禀报此事!当年之事,全是谢立庭的谎言与欺骗!”
她随即把当年谢立庭如何嫉妒陈凡、如何伪造证据、如何在执法堂污蔑陈凡与影阁勾结,甚至暗中与影阁有所往来的经过,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,其中不少细节,是她后来暗中调查才得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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