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站在窗前,手指从耳垂滑下。那里空着,没有耳钉,也没有温度。她刚切断了系统的深层连接,屋里的电子设备全部断电,连路由器都拔了插头。手机面朝下躺在沙发,屏幕熄灭。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一条伪装成系统提示的消息。
外面的风停了。楼下的车流声变得清晰。她盯着对面那栋楼的窗口,刚才那个穿风衣的人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。电梯监控已经被她删掉记录,但画面还在脑子里回放——低着头,脚步轻,按门铃的时间刚好隔开三秒。
她转身走向茶几,硬币还在原地,背面朝上。她没碰它。
空气忽然变了。不是温度,也不是气味,是那种说不清的滞涩感,像水里多了根看不见的线。客厅中央的位置,光线微微扭曲了一下,接着一道人影出现。他穿着深色风衣,帽子拿在手里,脸上看不清五官,只有轮廓。
“你比我想的更早动手。”声音不高,也不低,“赵家的程序还没铺完,你就切断了源力通道。”
江晚没说话。她的手垂在身侧,指尖微微动了动,确认新能力还在识海深处。那东西现在像一块沉底的石头,不动,也不响,但她知道它能听懂她的意思。
“你说它是假的,”她开口,“那你呢?你怎么证明你不是他们做的另一个版本?”
那人没回答。他抬起手,掌心向上。一枚硬币浮起来,悬在半空,正是茶几上的那一枚。它转了个圈,背面朝上,和之前一样。然后他的手指轻轻一弹,硬币翻了个面,正面朝上了。
江晚盯着它。这不是控制。她能让它停,是因为她改写了局部规则——让它不受重力影响。但他不一样。他让硬币翻面的时候,她没感觉到任何能量波动,也没看到源力痕迹。就像有人修改了世界运行的底层设定。
“只有你能让它停。”他说,“但我能让它变成你想让它变成的样子。”
江晚终于往前走了一步。两米距离,她能看清他的眼睛。那里面没有光,也没有情绪,只有一种很淡的熟悉感,像是很久以前见过一次的人,后来再没见过,却一直记得。
“第138章的时候,你提过新任务。”她说,“那时候我没准备,但现在我问你——这次是什么?”
“不是战斗。”他说,“也不是变强。”
“是什么?”
“选择。”他看着她,“你要决定哪些事该发生,哪些不该。你要选一个人留下,另一个人消失。没有对错,只有结果。”
江晚没动。她听过很多任务,花钱、打脸、反击、升级。这些都是她能理解的事。但这一次不一样。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这种任务。
“为什么是我?”她问。
“因为你已经不再是系统操控的对象了。”他说,“你是第一个能在规则之外写规则的人。别人只能用系统给的能力,而你开始影响系统本身。你上次突破的时候,地下三层的监测仪炸了,不是因为能量溢出,是因为它读不懂你的逻辑。它崩溃了。”
江晚想起那条短信。来自未知号码,内容只有短短一句。她当时以为是巧合,现在明白了,那是真实的反馈。
“所以你现在来告诉我这些,是为了让我提前准备?”
“是为了让你知道,接下来的任务不会再有奖励提示,也不会显示倒计时。”他说,“你不会知道目标是谁,地点在哪,甚至不知道失败会怎样。你只知道一件事——你必须做选择。”
江晚低头看了眼茶几上的硬币。还是正面朝上。她没去碰它,也没让它变回去。她只是站在那里,想着林悦被欺负那天,她直接甩出百万转账;想着顾言在异能对决中替她挡下一击,嘴角流血还笑着说没事;想着陆子昂明明可以抽身,却坚持和她一起扛下项目压力。
这些人她都不想丢。
可如果真要选一个留下,一个消失……
她抬头看向眼前的人。“如果我不接呢?”
“你可以不接。”他说,“但后果不会停止。事情会照常发生,只是由别人来做决定。而那个人,可能不会考虑你想保护谁。”
江晚沉默了几秒。然后她问:“你到底是谁?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?”
“我是谁不重要。”他说,“重要的是你现在知道了真相——你已经走出了系统的框架。你不再是那个只会花钱变强的女孩了。你开始影响现实的走向。这是好事,也是负担。”
江晚没反驳。她确实感觉到了变化。以前她做什么,都是为了反击或者自保。但现在她发现,她的一举一动,已经开始牵动更多人的命运。
“任务什么时候开始?”
“已经在开始了。”他说,“你刚才看到的那个人,不是赵家雇的探子,是他派来的。他想确认你还值不值得投资。你切断系统连接的动作,让他觉得你有潜力。所以他让我来传话。”
“他是谁?”
“你迟早会见到。”他说,“但现在你还见不到。你得先通过这一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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