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针射出的瞬间,陆白榆下意识地看了萧景泽一眼,果然看到了他唇角微微翘起的弧度。
她便知道,不止宋月芹可以借着送饭的由头算计冬梅,萧景泽同样可以制造混乱暗杀三皇子。
只是萧景泽的耐性似乎比她想象中少了许多。
他为何会这般迫不及待地对三皇子出手呢?
是因为收到了什么消息?
还是他认为三皇子一死,他便没了最强劲的竞争对手,剩下的那个废物太子自然不足为惧,到时候老皇帝想不保他都不行?
就这么走神的片刻功夫,银针已经化为一道银光直击柳烬雪的穴位。
柳烬雪只觉手腕一麻,手上的力道便偏了准头。
锐利似匕首的簪子擦破颈动脉,狠狠捅进了三皇子的肩头。
“贱人,你敢暗算本王!”
杀猪叫般的鬼哭狼嚎再次响起,三皇子痛得目眦欲裂,在柳烬雪准备再次将簪子拔出时,一脚踢在了她的小腹。
柳烬雪痛得一张小脸都变了形,眼中的恨意与怒火却不减反增,一副誓要与三皇子同归于尽的架势。
跟五皇子全家被抄,所有家眷皆跟着入狱不同,三皇子此番虽也受了牢狱之灾,但受罪的却只有他一个。
因而此刻他相当于孤家寡人,周围不仅连个援兵都没有,而且几乎都是站在他的对立面。
鲜血从他体内汩汩冒出,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失了力道,恍惚间,他似乎看到了萧景泽那张胜券在握的脸。
眼见着柳烬雪又要扑上来,三皇子用力闭了闭眼,怒吼道:“让一个皇子死在你们眼皮子底下,你们就不怕我父皇怪罪,让你们统统掉脑袋吗?”
方才还抱着各种小心思袖手旁观的人,此刻终于回过神来。
是啊,若让三皇子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,五皇子可能没事,他们这些炮灰却是要给三皇子陪葬的!
众人一时间进退两难。
帮吧,他们是五皇子船上的人,帮了三皇子就是坏了五皇子的大事。
不帮吧,皇上定会怪罪下来。
五皇子大业成不成不知道,但他们一定会成为皇上震怒下的牺牲品。
陆白榆就是在这时候出手的。
正当柳烬雪手中利簪将要捅进三皇子要害时,她一个帅气的手刀劈在了她的后脖颈上。
柳烬雪应声倒地,昏倒之前还心有不甘地瞪了一眼陆白榆。
陆白榆半点愧疚也无。
她这可是在做好人好事,若没有她这个活雷锋帮柳烬雪悬崖勒马,柳烬雪可就要亲者痛仇者快了。
若柳烬雪知道了事情的真相,高低得把她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供着不可。
倒是在对上三皇子那充满感激的眼神时,陆白榆多多少少有点心虚。
其实三皇子原本是不必吃这番苦的。
可若不让他命悬一线,她这救命之恩便不值钱了。
陆白榆单膝跪地,用自己的身形挡住了身后人的视线。
快速检查了一下三皇子的伤口,发现都不算致命伤后,她不止未急着替他止血,反而趁他神志不清偷偷在他穴位上扎了几下。
本就痛得快要晕厥的三皇子这下彻底晕了过去。
陆白榆这才回头对呆若木鸡的锦衣卫喊道:“官爷还愣着做什么,你难道想拉着整个锦衣卫给你陪葬吗?”
锦衣卫这才如梦初醒,连滚带爬地朝诏狱外飞奔而去,“快,叫大夫!叫大夫......”
周凛带着人闻讯而来,一见眼前的情形便猜到了七八分。
他一脚将闯祸的锦衣卫踹翻在地,凌厉的目光却径直落到了五皇子身上,
“蠢货!若三皇子出了任何差池,你全家老少20几口人就等着陪葬吧!”
说话间,已有人将闯祸的那人拖了下去。
“先打他五十大板。”
周凛大约是气极了,浑身上下都是毫不掩饰的戾气。
他的视线在看到面如死灰的三皇子和他身上被鲜血染红的衣衫后,又瞬间冰冷了几分,
“给我狠狠地打,留口气就行。”
“指挥使来得正好,这里就交给你了。”陆白榆的手指还摁在三皇子不断渗血的脖颈处,人却已经作势要起身。
“我知四夫人精通岐黄之术。”周凛深深地看她一眼,又认真朝她鞠了一躬,
“此刻去叫大夫恐怕已经来不及,今日四夫人若能救得三皇子一命,锦衣卫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陆白榆等的就是他这句话,闻言笑眯眯道:“那我可就替指挥使记下了。”
她一面掏出止血药,有条不紊地撒在三皇子的伤口上,一面拿出银针扎在了他的合谷、气海等止血的穴位上。
“给我拿干净的纱布来。”
“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去。”
周凛看了一眼悠悠醒转的柳烬雪,眼底杀意一闪而过。
他一脚将她踢开,冷声道:“把她带下去好好审问,我倒想看看,究竟是谁指使她刺杀三皇子的?”
萧景泽好似听不懂他的冷嘲热讽,从头至尾都十分淡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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