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如同平地惊雷,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战意与狂放,瞬间将夜明从初悟剑意的玄妙境界中惊醒!
“好强的气息!”
夜明心头一凛,浑身肌肉瞬间绷紧。
这股气息沉重如山,狂放如海,带着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压迫感,远非裂刀门刘师兄之流可比!
筑基圆满!
而且是那种根基极其扎实,随时可能踏入金丹境的筑基圆满!
他不敢有丝毫怠慢,紧握手中的青钢剑,深吸一口气,压下方才因领悟剑意而翻腾的气血,迈步走出了这处临时栖身的洞穴。
洞外,天光微亮。
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,如同铁塔般矗立在洞口数丈之外,几乎将本就狭窄的视野完全挡住。
来人看上去约莫三十许岁,乱糟糟的头发如同鸟巢,随意用一根草绳束在脑后,几缕发丝顽劣地垂落在额前。
国字脸,肤色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,下颌留着青黑色的胡茬,更添几分粗犷。
他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,甚至能看到几处破损的灰色布衣,袖子挽到手肘,露出肌肉虬结,青筋如蚯蚓般盘绕的小臂。
最引人注目的,是他背后那柄剑。
那甚至不能称之为常规意义上的“剑”。
它极其宽大,长度几近与这壮汉等高,宽度堪比门板,剑身黝黑,看不出具体材质,只在边缘处开有锋刃,闪烁着沉凝的乌光。
剑柄亦是粗大,被壮汉用粗糙的布条一层层紧紧缠绕。
这与其说是剑,不如说是一块巨大的、粗糙锻造的铁碑!
仅仅是背在身后,就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压迫感。
壮汉双手抱胸,一双铜铃大眼正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刚刚走出洞穴的夜明。
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,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专注,扫过夜明身上尚未愈合的伤口,扫过他手中那柄残破的青钢剑,最终,定格在他那双沉静而坚定的眼眸上。
“小子,刚才是你在里面捣鼓出的剑意波动?”
壮汉开口,声音依旧洪亮,如同擂鼓,“虽然弱得跟小鸡仔似的,风一吹就散,但那味儿……挺正!够韧!”
他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,配合那粗犷的面容,显得有几分骇人,但眼中闪烁的,却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、对剑的狂热。
“老子行走四方,就好跟人切磋剑道!来来来,看你刚悟出点门道,手肯定痒痒,陪老子过两招!放心,老子把修为压到筑基初期,不用这大家伙欺负你!”
说着,他反手一拍背后那柄门板似的巨剑。
“嗡——”
一声沉闷的,仿佛能引动大地共鸣的剑鸣响起。
巨剑并未出鞘,但那厚重的剑鞘之上,却隐隐有土黄色的光晕流转。
夜明心中念头急转。
此人虽看似粗豪,言语直接,但气息纯正,并无阴邪之感,而且主动提出压制修为,似乎并非心存恶念之徒,更像是一个痴迷于剑,见到新奇剑意便见猎心喜的……武痴。
躲,是躲不掉了。
对方气机早已将他锁定。
战,或许是唯一的选择。而且,与这样的强者切磋,对他刚刚领悟的守护剑意,未尝不是一次极好的磨砺!
“晚辈夜明,不知前辈如何称呼?”
夜明持剑抱拳,礼节周全,不卑不亢。
“名字?麻烦!认识老子的人都叫老子‘剑痴’!”
壮汉——剑痴,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眼中战意更盛,“别磨磨唧唧了,接招!”
话音未落,剑痴动了!
他并未拔出身后的巨剑,而是并指如剑,向前一步踏出!
仅仅一步,地面似乎都微微震颤了一下。
一股沉重如山岳般的剑势,随着他这一步轰然降临,如同无形的浪潮,朝着夜明碾压而来!
夜明只觉呼吸一窒,周身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沉重,行动受阻。
他不敢有丝毫保留,《凝神篇》疯狂运转,神识高度集中,捕捉着对方气机的每一丝变化。
同时,他心念一动,丹田内那微弱的守护剑意雏形被催发,手中青钢剑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吟,剑尖震颤,那道近乎透明的,代表“守护”的涟漪再次浮现,虽微弱,却顽强地在他身前布下了一层无形的屏障。
“咦?有点意思!”
剑痴眼睛一亮,他感受到了那股不同于寻常锋利剑意的“韧”性。
他并指如剑,看似随意地向前一划!
“嗤啦!”
一道凝练的土黄色剑气,如同撕裂布帛,带着沉重无比的力道,直斩夜明身前的无形屏障!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,只有一声沉闷的,如同重锤砸在牛皮革上的声响。
夜明身前的守护涟漪剧烈波动,仿佛随时都会破碎。
他闷哼一声,持剑的手臂剧颤,虎口发麻,脚下“蹬蹬蹬”连退三步,才勉强卸去那股磅礴巨力,胸口一阵气血翻涌。
好强的力量!
即便对方将修为压制在筑基初期,但这剑气的凝练程度和其中蕴含的沉重意境,远超同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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